端木点头答应着,跟着东野怄人去了三层,他并不知道,自打他进了宫之后,他和东野怄人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处在他人的监视之中。
将整座武侍阁参观完毕后,东野怄人便带着端木出宫了。二人前脚刚出宫,后脚负责在宫内监视二人的探子便来到了武庭本阁。那人进阁后没有丝毫的拖沓,直奔第三层而去。
三层正中央的房间内,一位老者坐在一张矮桌前,不断的翻阅着面前的文卷,那老者身形十分消瘦,及腰的白发自然的披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文卷上的墨字。
“大人,东野怄人带着那青年出宫了,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那青年的身份呢?”
“还不知道。”尽管那探子极力控制,但他的声音听上去仍旧有些颤抖。
那老者听了他的话,终于将目光从文卷上移开,瞪着那探子的双瞳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去查,下次再来汇报行踪的时候,我要知道他是谁。”
“是。”
二人从宫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东野府,而是在东野怄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茶馆。要了壶最好的茶叶后,二人便来到了二楼的单独茶室。这里的装潢与东野府的茶室无二,甚至于要更好一些。
二人面对面在屋内矮桌的两旁坐下,而现在端木也明白了东洋人似乎谈点什么事都喜欢在茶室里谈。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伙计将茶水端来,东野怄人才缓缓开口。
“这间茶馆是东都城里最好的,四大家族的茶叶,基本都是从这进的。”东野怄人一边介绍着一边向端木做着手势,示意他喝茶。端木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味道确实与昨天在茶室喝的相似,只是口感相对而言更加顺滑。
“好了,端木,跟我说说你的想法。”东野怄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着实是把端木给问懵了。
“想法?什么想法?”同样,端木的反问,也把东野怄人给问懵了。
“你在跟我说笑吗?”东野怄人这话虽是质问,语气却十分轻松。
“我没有,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端木这话倒是事实,他还真不知道东野怄人今天带他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一开始以为今天只是单纯的参观,但从东野怄人现在的反应来看,很明显不是这样的。
“你不知道我今天带你来是什么意思?”
“我真不知道,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
面对端木的恳求,东野怄人忍不住笑了笑,原本他以为以端木的聪慧,肯定知道自己此行带他来的目的,可如今看来,这孩子似乎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又或者说,他是时而聪明时而糊涂。
“端木,你在北陆是干什么的?”东野怄人突然对端木在北陆的生活有了兴趣,他很想知道,究竟这孩子在北陆是干嘛的,又或者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造就了他如此的性格。而端木虽然不知道东野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却还是照实回答了。
“我在北陆,就是什么也不干,吃吃喝喝,玩玩睡睡,闲了找人出去耍耍,就这样。”
端木说这话时的样子无比诚恳,以至于东野怄人差点笑出声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领回家来一个大少爷。为了不让这场谈话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东野怄人强迫自己忍住笑容。喝了口茶,咳嗽了两声,重新正色起来。
“端木,我今天带你来呢,一是想给你介绍一下武庭的权力分布和各色职位,二来呢,就是想让你从中挑一个。”
端木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东野伯父这是在给自己谋职位呢。明白之余,他却又在心里暗自责怪他不把话说清楚。
“就这事啊,您早说不就行了吗?我还以为我又做错什么了呢。”
东野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得,反倒又是他做的不对了。
“好,那我以后就直接把话说明白,好了,现在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吧。”东野怄人恢复了往常的表情,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似乎是真的很重视端木自己的意见。
“这个嘛,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昨天跟您聊过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了您要给我安排武庭的职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是怕别人说闲话?这个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样的,我活了二十年,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那是因为什么?”
“其实去武庭也在我的计划之内,只不过不是现在。昨天跟玲奈聊天的时候,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哪方面的想法?”
“关于,挣钱方面的。”
“想经商?”
“类似吧。我是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所以,你是为了让自己舒服?”
“也不完全是,更多的是因为我想做些事情出来,我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不容易啊。”东野怄人这话是由衷的赞叹,他见识过太多和端木一样的年轻人,他们个个都有良好的家世,却只知道玩乐享受,没有丝毫的上进心。
“其实我原来在北陆,也做过不少荒唐事,现在既然来了这,我觉得应该做出些改变了。您觉得呢?”
“想做出改变是好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自己失败了呢?”
“失败了,也算经验吧。而且我答应您,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会通过武侍选拔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您答应了?”端木望向东野怄人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欣喜。
“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跟我说,别客气。”
“我就等着您说这话呢,我还真需要您一些帮助。”
“哪方面的?”
面对东野怄人的疑问,端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右手抬到了东野怄人面前,不断的用拇指的指尖摩擦着食指和中指的指尖。
“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