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到东野府后,端木躺在床铺上,神情凝重的望着屋顶。身旁的东野平早已睡去,这段时间因为情况特殊,所以端木特意让木生搬去了太郎的房间,也是怕木生跟自己待在一起会出危险。而东野平则是为了贴身保护端木,才在端木的要求下搬进了他的房间。
端木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屋顶,他的心很乱,这让他难以入眠。说实话,他开始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将来的路要怎么走,是要继续跟山下治对抗,还是握手言和。但现在这个情况,山下治应该也不会轻易的跟他握手言和。
端木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本他只是想在这里找个落脚的地方,安安生生的撑到比武大会结束,那时候他就会离开。可是现在,刚来不久,便惹上了一个仇家,还是四大家族之一,虽说是对方先来招惹的他,可他也知道,自己一旦还以颜色,这事就永远都不会结束了。
他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只是为了那个连姓名也不知道的陌生人吗?他也说不清,他更多的只是想出口气而已。没错,他并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高尚,在他心里,做这件事最原始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出一口胸中的闷气罢了。但那个人确确实实的死了,因为自己。
虽然他在赤面鬼面前说,他觉得自己没做错,可这事终归是一个坎,一个他跨不过去的坎。本来没有人会死的,都是因为他。虽然他常劝自己,说自己没有做错,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会告诉他,有人因他而死了。
端木觉得,应该没有人能逃过自己内心的声音,哪怕理智如自己姐夫,估计都很难办到。
端木甩了甩脑袋,决心不再去想,他最近实在太疲倦了,而且,再不睡觉的话,只怕天都要亮了。
端木猜的不错,他睡着后不久,天就亮了。但端木却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些天他一直是这样,白天去赌局待上一整天,晚上回来之后接着陪着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玩乐。
之前端木因为一直忙着实施自己的计划,没怎么管赌局的生意,所以这段时间他闲下来之后,便天天都往赌局跑。最近赌局的生意相比之前又火爆了不少,而这也是因为端木又新增了一项玩法——斗蛐蛐。
斗蛐蛐在北陆,多是一些富家少爷玩的东西,很多赌坊里面也有专门斗蛐蛐的地方。而端木最近闲在家里,便突然想到了这种玩法,在府里逮了几只蟋蟀实验了一下后,便把这种新玩法带进了赌局里。
赌局里的客人日日摇骰打牌,自然有不少玩腻的,如今来了新鲜玩意,自然是得到了不少人的欢迎。更何况,看两只雄蟋为了争夺领地而大打出手,直至拼的头破血流,这事情虽然残忍,但却让客人们十分喜爱。
将新花样带进赌局后,端木也开始天天往赌局跑。有时会陪着客人们玩一玩,有时则是独自在二楼悠闲的喝茶。今日端木恰好来了“雅兴”,一来就钻进了人群里玩的不可开交。
一直玩到快中午的时候,端木才被迫停下来,之所以说是被迫,是因为有人来赌局里找他了。
来的人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进门便对赌局里的伙计说他是来找老板的。伙计虽然知道端木在这,但也不能他说找就把老板给叫来,于是伙计先去找来了尚志。
以往来赌局里找端木的并不少,尚志也是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他先是假装吩咐了伙计几句话后,又开始询问起那年轻人的目的。在搞清楚的他的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让他见到老板的。
那人的回答也十分有趣,他说这的老板吃了他一盘鸡腿,没给钱,他今天是来要钱的。那人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好让整个赌局的人都能听见,而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因为端木也听见了。
端木听到有人喊话后,先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而后才开始分析那人说的话。鸡腿?他最近好像只在一个地方吃过鸡腿。
端木一边回忆着,一边来到了那人和尚志的面前。他望向那人的脸,那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端木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可那人见到端木却是直接笑了出来,说来也怪,虽然端木没见过这张脸,但他却觉得这个笑容十分的熟悉。
端木先是朝着尚志点了点头,示意他这里交给他后,尚志便向他点了点头,离开了原地。
“我最近只在一个地方吃过鸡腿。”端午微笑着和那人说着,他已经大概猜到了面前这人的身份。
“怎么,想赖账?”那人的调侃让端木直接笑了出来,端木从来没想过,他会主动来找自己。
“你上次不是说请我吗?怎么现在又要钱了?”面对对方的调侃,端木也是丝毫不示弱,直接挑起对方的不是来。
“我上次可没说请,我只是把盘子端到你面前了而已。”这话一出,那人的身份也就确定了。这就是那晚在帐篷内与端木共吃一盘鸡腿的赤面鬼。自从把山下密关进大牢后,端木便再没去找过他,没想到今天他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行,那走吧,我请你吃饭。”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但端木还是用了他的老方法,以饭会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跟尚志吩咐了一下后,端木便带着赤面鬼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酒楼。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的百姓,每个人见了端木都是满面欣喜的打招呼。而端木也会礼貌的回应。甚至有不少商贩见到端木还会往他手里塞些水果蔬菜,而端木也都是笑着回绝。
这一路上百姓的热情让一旁的赤面鬼有些傻眼,而跟在二人身后的东野平对这种场面已经是习以为常。这些天他跟在端木身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自打那天端木给百姓们发钱发粮食后,他在百姓口中的风评便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过去人们只拿他当一个阔少,而现在在人们的眼中,端木可谓是一个大善人。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善人,毕竟很少有人当街发钱,发完钱后半夜还接着发粮食的。在百姓眼中,这是老天爷才会干的事,现在端木这么干了,那在百姓眼中,他就是老天爷。
说起来,上一个在百姓口中风评这么好的不是别人,正是东野怄人。在端木来之前,东野怄人一直是百姓眼中的大善人。虽然他没想端木这么夸张,但也时常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四大家族中,只有东野家族和星野家族会如此,所以百姓也会称这两位家主为东都城的两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