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端木的新赌具,凌一是有所耳闻的,甚至于,凌一是亲眼看着端木制作完成的。说是制作,其实凌一就是看着他把一块块木头削成大小相同的扁平木块,然后再在木块上刻上一些凌一看不懂的图案。凌一曾经问过端木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端木只回答说他也不知道。
对于端木的回答,凌一起初并不相信,但后来他发现端木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对此,端木也给出了解释。他说当他刚接触这东西的时候,上面的图案就已经存在了,他也曾经问过他的母亲,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同样的,端木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玩这东西的人们,都只知道这些图案代表什么,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用这些图案来代表这些意思。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玩乐,往往比求知更重要。只要这东西能给我快乐,管他是什么意思呢。
凌一时常会回想起端木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常见的忧郁,却又有几分往日的洒脱。这就是端木。
凌一正想着,面前的门突然被拉来,端木抱着一个木盒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在他将木盒拍到桌上的一瞬间,凌一清楚的听到里面有东西晃动的声音,如果他猜的没错,盒子里应该就是端木之前削的那些木块。
随着盒子被打开,凌一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箱子里的的确确是那些木块,每个木块上都有不同的图案,排列的十分工整,能看出来端木花了不少心思。
“端木哥,这就是你闭关半个月造出来的新赌具?”玲奈随手拿起一个木块,盯着上面的图案,语气里有一丝期待,但端木却听出了一丝失望。
“是啊,怎么了,不满意啊?”察觉到玲奈情绪的端木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更想知道玲奈是对那里不太满意。端木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在意别人的想法,就好比他总是让尚志去了解一下客人的感受,再根据客人的反馈进行更改。
“也没有不满意了,只是觉得这东西没有骰子好玩的样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个嘛,我觉得骰子有骰子的好玩之处,这个自然有这个好玩之处,还是应该先体验一下再做评价,你觉得呢?”
“好,那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好。”端木说着将盒子中的木块尽数倒在了桌面上。
“这东西呢,叫做麻将,也叫麻将牌,总共一百三十六张。需要四个人才能玩,这也是我叫各位过来的原因。”话毕,端木开始从一堆麻将中挑挑拣拣,最终从中选出了十张。
“麻将总共分为四种牌型,万字牌、筒牌、条牌和风牌。”端木用手依次指了指面前排列好的四张牌。
“万字牌就是牌面上写着万字的牌,万字牌一共九种,也就是一万到九万,每种四张,总共三十六章;筒牌就是牌面上刻着圆筒的牌,和万字牌一样,分为一到九筒,同样,每种四张;条牌就是牌面上刻着竖杠的牌,同样分为一到九条,每种四张。注意一条与其他的牌不同,是用这个代替的。”端木拿起面前的那张牌向其他三人展示着,牌面上并没有刻着竖杠,而是刻了一只鸡。
“我们管它叫幺鸡,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端木将那张幺鸡放到一边,又拿起了另一张刻着“东”字的牌。
“除去那三种牌,剩下的牌,叫做风牌,例如这个就叫东风,刻着西字的叫西风,以此类推。”
“那那个刻着发字的呢?”玲奈指着一张上面刻着“发”字的牌问道。
“那个叫发财,也是风牌的一种,同样,刻着中字的那张叫中,而刻着一个框的那张牌叫做白板。”
“牌面介绍清楚之后,我来讲讲规则。”随后,端木向三人介绍了玩麻将之前的准备,包括堆牌和用骰子决定如何摸牌。
“当你的手中拥有三个相连的万、筒或者条牌时,比如一二三万,或者四五六条,你就拥有了一顺,当你有两张相同的牌后,就拥有了一将,想要赢,就需要集齐四个顺和一个将。风牌是不能当顺的,只能当将牌。当你有一对将时,你也可以选择去碰别人打出的相同的牌,这样你就拥有了一顺。而当你摸到三张同样的牌时,你就可以去杠别人打出的牌,叫做一杠。”端木耐心的对他们讲解着,而三人的表情也由最初的迷惑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当其余三人彻底明白规则之后,四人便开始了正式的游戏,进行了几局之后,其他三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游戏的乐趣,尤其是在第一次赢钱之后。
当初将端木带进赌局的人曾经对他说过,有人赌是为了钱财,有人赌是为了那种获胜的满足感,这两种人都一样,都想要从赌中获得一些什么,当他们成功后,他们就想要获得更多,而如果他们失败了,他们就会想要赢回来,这就是赌博吸引人的原因。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赢,一小部分做到了,而剩下的那部分人就会慢慢坠入一个看不到光明的深渊。
四人足足玩了一个下午之后,端木赚了个盆满钵满,剩下的三人则是差不多将身上的钱全部都输光了。眼看着玲奈要回屋拿钱再来,端木急忙制止了这场游戏,还答应要请大家吃饭。在端木看来,玲奈这就属于在北陆人们常说的“赌上头了”。她并不缺钱,她只是接受不了失败,所以端木及时制止了继续玩下去。他虽然是开赌局的,但他并不希望玲奈变的和那些赌徒一样。
和东野怄人请示过后,端木便带着余下三人出门了,找了家有名的馆子,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和两坛好酒,虽然花了端木不少钱,但大部分都是下午赢来的,所以算下来,还是他们自己请自己吃了顿饭。
“对了,端木哥,你打算怎么靠这个麻将挣钱啊?”玲奈嘴里虽然嚼着东西,吐字却依旧十分清楚。
“咱们赌局二楼不是还空着的吗,我打算跟茶室一样,把他改成赌室,专门供客人在里面打麻将,按时间收费。”端木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构想,不过玲奈和凌一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