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冬被打晕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道上,道路的两边堆满了骸骨,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因何而生,因何而死,他只是这样吗漫无目的的走着。梦境里不断有人和他说着,停下!停下!他想照做,却发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甚至于除了转转眼珠子之外,他控制不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他只是一个寄主于当前躯体内的一个魂灵,仅此而已。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湖边,看到湖水的同时,他的步伐也停了下来,整个身子靠近湖边跪了下来,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自己控制的,他只是一个魂灵,仅此而已。
他的身体将头悬到了湖面上,清澈的湖水中出现了他的倒影,而在看清这倒影的一瞬间,他感到无比的震惊,湖水中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起码脸不是,这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他是谁?自己为何在他的体内?
正当他无比疑惑的时候,湖中慢慢浮上来了什么东西,而等那个东西完全浮上水面之时,他才看清那是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脸在他的眼中竟无比的熟悉,那是自己!
在他一头雾水之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当前的这具身体了,他立刻伸手去够“自己”的尸体,可没想到,在碰到尸体的一瞬间,它就好像被人推动似的向相反方向飘走了,而他也因为手伸得太长,整个人掉进了湖中,湖水便灌满了他的尸体,他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白鸿冬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琴枫阁的床上,这里本来是要成为他与上官钰的新房,没想到却提前躺在这了。而见他醒了,一旁的上官钰也立刻来到了他的面前。
“鸿春,你醒了?怎么样?没事吧?”她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关切,而从她眼角残留的泪痕来看,她应该是刚刚才哭过。白鸿冬见状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你呢?”
“我没事,袭击我们的那些人都抓到了,只是让后来来的那些人给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你没事就好,对了,我弟弟呢?”尽管意识依然有些不清楚,但他终归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在这。”屋中突然传来了白鸿春的声音,原来他一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而白鸿冬的视线又恰巧被上官钰给挡住,再加上他一直没有说话,白鸿冬这才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钰儿,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我弟弟说几句话。”
“好。”上官钰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略带不舍的最后望了一眼白鸿冬后,便从屋中出去了,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在上官钰关门的同时,白鸿春也来到了白鸿冬的床边。
“怎么了?”白鸿春的眼中也能看出明显的担忧,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咱们的事被发现了。”
“什么?!”白鸿春显的无比的震惊,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偷袭,可没想到却导致了这个惊天秘密的泄露。
“后来出现的救了我们的那群人,把我带到了林子里,后来又出现了一个人,他应该是认识你,而且很熟,能够一眼就看破我的伪装。”听了他的话,白鸿春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怎么样?有头绪吗?”
白鸿春摇了摇头,似乎是并没想到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不可能提前知道你会遇袭,所以他一定是早就埋伏在那了,碰巧才救下了你们,所以他提前埋伏在那一定有别的目的,比如……”
“抓到我然后搞清楚事情真相。”
经过白鸿春这么一缕,白鸿冬也很快注意到了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情,也就是白鸿春所说的那些人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那这么看来,对方应该是早就发现了不对,而并不是像我想的事外一瞬间发现了不对。”
“应该是这样的,这次是米想多了。”
白鸿冬点了点头,也默默地承认了自己的疏忽,可这样一来,虽然事情缕清了,可范围却也相比之前扩大了不少。若是按照之前的猜想,他们只需要把范围缩小到白鸿春身边的人,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要是对两兄弟稍微熟识些的人,就有这个可能。
“对了,藺坤刚才来过了,说是被活捉的那几个人招了。”
“是安国的人吧。”白鸿冬说出了他之前就有的猜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对陵夏两国的世子郡主出手的,也就只有安国了。
“没错,是安国。”
“看来是,又要打仗了。”白鸿冬望着窗外有些微微阴下来的天空幽幽的说道。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了。”白鸿春说着,也朝白鸿冬望着的地方看了过去,天空中一朵乌云伴着冷风飘了过来,深深的遮盖住了地面上的一切,万物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而在白鸿冬眼中,那阴影仿佛一个吞噬一切的怪物,而此刻它的目标,便是最近这整个东南来之不易的安宁。
元国的王宫内,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正站在屋子二层外延出的一片没有屋顶的空间内,唯一的防护是一层围栏。那年轻人生的极为高大,双臂壮硕的肌肉甚至与正常男子的小腿一般粗细。而他的长相也是非常端正,高挺的鼻梁配合上一双细长的双眼,显的英武异常,而双瞳上方的那两道剑眉则是与这气质无比的相配。
年轻人望着灰暗的天空,始终未曾挪动过一步。脚步声传来,另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人的个头相比他矮小不少,身形消瘦,脸色也是惨白无比,给人的感觉非常的阴森恐怖。
“大人,白景那边来信说,计划进行的很成功。”他的声音倒不像他的身子一样柔弱,倒还算是正常。
“宫语敬那边呢?”他的话里似乎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而在他问话的过程中,眼神却是始终没有离开那片天空。
“他说,随时待命。”
“好,回信给他们吧,就说,计划照旧。”
“明白。只是臣有一事不解。”
“先生但说无妨。”
“不知大人在看些什么?”
“我是在看,东南那边,经咱们这么一闹,偌大的一个东南,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