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知情况为何，官驿里也没什么动静，只听说宣慰使始终都在，也不知这陇靖安到底去了哪里？”中年人叹了口气。
“莫非，是他觉得情况棘手，缩头不来了？”
沈兴禹的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老头子摆了摆手：“断不该如此，这是圣人吩咐的事情，他岂能因惧怕而不来，我猜测是正在路上呢吧，总之，你们这些天都打起精神来，沈府不能被白教人攻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且下去吧，这几天辛苦一点。”
赵五郎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没了，连连道喏带着陇元镇出了衙堂，离开游廊后，回过头猛地朝陇元镇心口打了一拳：“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成了副职，我怎么没你那么好的运气。”
“头儿，成副伍有啥好处？”
“那好处可多着呢。”
赵五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说道：“护院共有两百个，每二十个为一班，一班之长就叫伍长，两百人里一共只有十个伍长，至于副伍，就是伍长的副手，大概也只有十个左右，相当于你比另外一百多人地位高，这还不厉害。”
“那，伍长之上是什么？”陇元镇好奇问道。
赵五郎解释道：“伍长之上，那肯定是护院掌事，每个护院掌事都能管五个伍，最高一级的叫护院主事，基本上是堂公的近身护院，平时只待在主君身边，怎么，你不会是还想往上走吧？”
赵五郎看向陇元镇，眼神颇为好奇。
“那倒不必了，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那我这工钱是不是还能再多点。”陇元镇故意拿出没什么出息的样子。
“确实，大概每月有三两银子左右。”
“这么多？”他故意惊讶出声。
赵五郎压低声音，拉过陇元镇嘶哑说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最高级的护院主事，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呢，每年大概六十两银子，都快跟一个县官差不多了，这里可是沈府，家大业大的，只要你在这里好好干，绝对不愁吃喝。”
“我看这样吧，既然你升了职，我就带着伍里的弟兄，替你在醉云楼张罗一桌儿怎么样，反正现在也才正午，回来了再睡一觉也不迟。”
“那，就多谢头儿了。”
二人转回前府后，门房走过来说道：“龙方真，你家来人了，在偏门等着呢。”
“好嘞。”
陇元镇走到门房偏门，果真是歌雾隐，他拉着歌雾隐走出门房来到街边巷子。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歌雾隐问道。
陇元镇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昨晚上有纸人攻击沈府，听沈家人的意思，昨晚上其他门阀权贵的府邸也遭到攻击，有些奴仆直接被抓走了，这样来看，白教人似乎正在改变策略，从被动抓人变成主动抓人。”
“我昨天晚上对付那些纸人时，能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一股妖冶佛气，不知道你怎么看？”
陇元镇本来就知道辜鸿盛和息禅佛国有联系，只是没想到白教居然也和息禅佛国有联系，否则，这些纸人周围不会萦满佛气，让他奇怪的，还是佛气中带有的妖冶气息。
“我也感觉到了，那些其实不是纸人，而是外岛的巫傩术。”
歌雾隐一语激起千层浪，陇元镇见有消息，继续追问道：“巫傩术？”
她点点头，解释道：“对，你还记得开年的漕运水尸案吧，我用的正是巫傩术来操纵纸人，也正因如此，他们出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东南外岛人搞的鬼，你感受到的妖冶佛气，我想是来自外岛人，他们信佛却不修心，一旦生了邪念做了邪事，身上的佛气就会妖冶诡异。”
陇元镇看像她，眼神逐渐清楚：“如果你说的是真，那我们就基本可以断定，辜鸿盛确实通过东南外岛在和息禅佛国联系，同时，他也在和白教势力合作，抓捕百姓不知道背地里做什么，这样的话，也就解释了为何白教人里有外岛佛徒。”
“那，这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人皮。”
歌雾隐眼神逐渐变得神秘，解释起这人皮巫傩术的来历。
这些纸人的原料就是来自人皮，要想制作这种纸人，就要将人的皮肤从头顶割开，然后倒进水银，这种剧烈疼痛的感觉，会把人活活折磨死，此时的怨气也最为深厚，等人死亡后，就可以把此人的尸体晒干，利用百花毒草熏染成干肉，再一把火烧掉，产生的热度正好可以烘干人皮，同时，也把人皮身上多余油脂完全炼制出来汇集进坛子里。
此后，东南外岛的巫傩师会利用符篆、蛊术和咒术，将这死人的魂魄召唤出来消去记忆，关进这张人皮里，由于这本来就是他的人皮，这些魂魄会以为自己还没死，轻而易举就钻进人皮，成为人皮的傀儡。
等到用时，只要拿起人皮炼制的尸油，在灯盏里点燃，就可以凭借咒术控制这些尸体害人。
“那，要想纸尸巫傩术，肯定会在纸人旁边，对吧？”
歌雾隐朝他点点头：“对，操纵纸尸需要在纸人附近。”
“可我怎么没看到啊？”
陇元镇仔细回忆起昨晚的经历，确实没察觉到附近有人，只是感觉到有诡异佛气。
歌雾隐微微一笑：“那很正常，这些巫傩佛师最善于伪装气机，他们若是乔装打扮成尸体，你又怎么可能从那么多纸人里找到他们。”
“那，可有办法能找到他们。”
“有。”
歌雾隐压低声音，解释道：“外岛傩师身上有巫蛊咒术，因消耗气血，大多数都长得比一般人瘦弱，又因为接触巫蛊变得狰狞孤僻，很容易从外表辨认出来，这些纸人大多虚浮发胖，若是你见到瘦弱的，大概就是了。”
“怎么，你要去追查他们？”
歌雾隐瞪大眼睛问道。
“现在暂时不用，可有什么法子能克制这些纸人？”
陇元镇心想，纸人那么难对付，估计不会只来这一次，知道方法也好叫沈府有所防范。
“魂魄最怕什么？魂魄最怕的就是黑狗血，用黑狗血泼他们就行了，这些魂魄都不全，只要出了人皮，基本上维持不住意识，自己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