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元镇看向破败屋子,上面的驿字清晰可见,大概,是个已经破败不用的驿站,只留着竹屋空壳,到处都是蚊虫蜘蛛,落叶飘起,分外荒凉。
“摩柯大哥,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也洗洗身上的臭汗。”
陇元镇和歌雾隐下了马,牵着马跟在他们身后进入附近的篱笆缺口,走出去近百米后,道路已经消失不见,只能沿着杂草丛前行,从各处杂草被压倒的痕迹看,这里大概已经有很多人走过。
热带雨林闷热潮湿,他们行走时还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怪虫,等走出一里后,脚下总算能见到溪流,林中冷风吹拂周围,一扫刚才的闷热粘糊,行到一处热带湖泊边,周围溪流汇聚在此,偌大湖面清澈明亮,倒影着葱茏树木。
摩柯和几个行商用木桶灌满水,又进去些盐搅合化了,这才放在骏马脚边,等这些骏马低头饮水时,拿起木桶开始朝这些马身上泼水。
“马儿这一路跑过来,最怕的不是缺水而是出汗,汗出得越多就越容易消渴,到时候多少钱也救不回来,吃些盐也好维持身体健康。”
陇元镇的衣服不比女装,大半个肩膀露着再热也能散热,他的衣服走了那么长时间,已经被汗珠子完全沁湿,此刻又见清凉湖泊,身上的粘糊就越发忍耐不住,索性在湖边把所有衣服都脱下来,穿着白麻胯裤跳进湖中。
扑通一声,湖水中激荡起无数水雾,陇元镇沉入水中朝上浮出水面,朝上抹了把脸。
此刻,他乌黑发髻已然松开成高马尾,古铜肤色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越发显得肌肉漂亮,哪怕人脸普通至极,也有了一丝精壮健硕的野性美,任谁看了,都要朝着健硕小伙子投来欣赏目光。
“陇靖安,这湖里小心有水蛭。”
歌雾隐脸色微微一红,赶紧在湖水洗了把脸,冰凉湖水进入毛孔,身上瞬间变得清凉,再不见半点炎热之感。
“你骗谁呢,水蛭最喜欢待在污水里,这里的湖那么清,不太可能有水蛭和臭虫。”
陇元镇说完,估计捧起湖水朝歌雾隐泼了好几把。
“哎,你个臭流氓。”
歌雾隐虽是嗔怒,脸上却比刚才还高兴,拿起刚才的石头就要砸过去,逼得陇元镇只得往更远处的芦苇荡躲去,几声扑通落下,陇元镇连人带石头完全消失。
“陇静安?你不会真被我砸死了吧?”
歌雾隐见陇元镇已经没了影子,站起身子朝水面观望,这样的湖泊多有水草荡,周围湖畔被掩映其中,更难发现人影踪迹。
“陇静安,我们已经快走了,你要自己还躲在水里,等会儿我把你衣服也拿走。”
歌雾隐说着话,朝湖面又看了一眼,发觉无人回答,这才紧张起来,看向摩柯:“摩柯大哥,陇靖安不会是被什么东西捉去了。”
摩柯的脸色,也从刚才的轻松惬意变得严肃起来,朝她点点头“热带雨林的湖泊,如果是清水的话就说明连接着河道,水中多有猪婆鳄、巨鳄、巨蚺,这些东西有些比人还高,万一在水中被拉走,那神仙也寻不回来了。”
“卡萨、玛多,你们跟我去湖里看看,别是被冲入水草里去了。”
语毕,二人松下身上的东西,穿着衣服跟着摩柯下湖潜行,只见三个黑影在湖中各处潜行,哗啦几声浮出水面。
摩柯脸色有些焦急:“这湖里并不深,也就几米左右,我看也没什么暗流洞口之类的,水草也不是很密集,不像是能缠人的样子,大概是冲入河道里了吧。”
“我们只能再找一个时辰,如果太阳落山前还没找到,我们就得前往金藏江去了,这里太危险了。”
他们说话时,陇元镇在芦苇荡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舌头还有些微微发麻,一看手腕脚腕处的伤口,立马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他本想挣脱出去,脚腕一沉立马被什么东西拉下湖面。
入水后,芦苇荡遮挡大部分日光,只见星点光斑映照水面,衬得水下影影绰绰,不甚清晰,那抓着他脚腕的东西,也从茂密水草中逐渐清晰起来,看吐泡泡的样子,分明是个活着的生物。
这东西徐徐游动尾巴,不断把他往深处拖拽,身上的水草也尽数除去,等二人漂行深水,陇元镇总算看奇怪了这是什么,眼前的生物,是个长着蛇尾的蛊人。
什么是蛊人,陇元镇也不知道,毕竟,俞大娘和富罗也只是听说热带雨林中,仍旧残存着魔族的部分血脉,若说他们当真见过,也未必就能把话说满,至于陇元镇,那就更完全不知道热带的地理情况。
眼下,他仔细观察着蛇人的形体!
此人上身是女子形态,身上包裹着不知什么材料做的衣服,好像透明的保鲜膜,极为轻薄又很柔软,多色光芒缠绕其上,在阳光下能见到微微闪光。
若论面貌,这蛇人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瓜子脸上狐狸眼勾人妩媚,鼻子精巧,眉毛细腻淡雅,肤色洁白如贝,一汪眼珠尤其漂流,如琥珀珠晶亮灵动,耳朵微微尖锐,好似精灵般微微颤动,从耳朵后直到脖子里,有几道深浅痕迹,能见到里面在吐水吸水,一袭棕红长发如同海藻般卷曲飘荡。
除开玲珑有致的人类身材,下身的蛇尾尤其漂亮,那蛇尾长两米左右,淡金鳞片覆盖蛇背,表可见圈层腹纹,蛇尾之下有条尾鳍,大如蒲扇透明清澈,在水底轻微摆动,两侧还能见到侧鳍,若非是在原始森林,这样的生物,大概也只在天界才能见到。
“呜!”
陇元镇想发出声音,却被蛇人一尾巴卷住腿脚,在水中游荡片刻,拽着他往河道游行,直到游出数百米,才算放下他拉着他漂出水面。
这时候,陇元镇身上的麻意总算消退了,但是,不知道这蛊人是善是恶,也只能暂时装作无力被蛇人拉上岸边,来到搭建在附近的水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