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请问您和苏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市精神病院的前台，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职业笑着问道。
苏唐糖表情淡淡，“她是我父亲之前的雇主，我父亲三年多前病故了，他一直希望能打听到苏夫人的近况，所以……”
她说的很平淡。
这是难得一次的撒谎。
若不是为了骗过精神病院的护士，她是打死也不会用爸爸来胡编乱造的。
小护士很感性。
她叹道：“您父亲真的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呢，如今这社会，雇员和上司的关系都很僵，就像上辈子的敌人一样，没想到您父亲死了，临终前，居然还有这样的遗愿。”
苏唐糖笑的几不可查，“那我可以查看一下苏夫人的病历吗？”
小护士抱歉着，摇了摇头，“这是不行的，病人的病历，尤其是精神病和情绪病的病历，是绝对不能对外公开和阅读的，但如果您想了解一下苏夫人住院的情况，我倒是可以帮你，因为那时候就是由我和我的老师在负责苏夫人的治疗。”
一看这小护士年纪就轻。
稍微给点情绪渲染，她就一定会非常热情的主动帮忙。
苏唐糖微微颔首，“好，谢谢！我是想问一下，苏夫人在出院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来探视她呢？比如丈夫和儿女一类的？”
吴悦说，那个女人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死活不肯回Z国去接受心理治疗。
她的丈夫没办法，又心疼妻子一直承受着那样的心理折磨。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瞒着广大媒体，甚至连那个女人的经纪公司都不知道，直接将人送去了市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
小护士仔细回忆了一下后，回答，“好像一直都是苏夫人的丈夫和女儿来看望苏夫人，尤其是她的丈夫，真的是现代好男人第一啊！不仅对妻子关心备至，苏夫人接受治疗的时候很痛苦，他却看着比苏夫人自己都要痛苦百倍呢。”
“他们很恩爱？”
苏唐糖追问。
她想到了钱娜和赵四海，还有苏梅和吴悦的父亲。
她们一样都是续弦的妻子，可在丈夫面前，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一样，唯唯诺诺的活着，和王宫里的乞丐一样，毫无尊严，剩下的只有所谓优越的生活。
小护士既羡慕，又万分肯定的点点头，“当然！这可是我们院里的最受欢迎的一对CP了，不过，这世上的事吧，就没有一万分完美的，虽然苏夫人拥有一个把自己捧在心尖尖疼爱的丈夫，可女儿就真的有点差强人意了。”
“怎么说？”
苏唐糖眼睛一亮，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很从容的样子，没太多多余的表情。
小护士想了想，蹙眉道：“就说一件事吧，好像是晚上，苏先生不在，是苏夫人的女儿来医院照顾母亲的，那时候苏夫人刚接受一期抑郁症治疗，会有一些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可只要忍一忍，三两天就好了，但那个女人倒是好，直接在病房里对苏夫人破口大骂，还说她就是个贱人，根本不配活着什么的。”
“所以，她的女儿和她的关系很不好？那你们没有告诉苏先生吗？”
苏唐糖眉心紧绷。
小护士摇头，“无凭无据的，就算真录了视频，回头人家千金大小姐非要告我们一个侵犯肖像权什么的，我们这些打工仔，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何必呢？苏夫人再好，那也不是我的亲人，我犯不着为了别人的事跟自己过不去啊。”
人都是这样，会有喜怒哀乐，会因为不平之事义愤填膺，也会讨厌那些不公不正的社会现象。
可真到了衡量利益的时候，他们都会立刻变成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打死也不会做出对自己有害的事情来。
苏唐糖冷哼了一声，不再问了。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些线索，再问下去，难免不会让那小护士起疑。
“谢谢，我问的差不多了，对了，请问白悠悠的病房在哪里？我受人之托，来看看她。”
一提到白悠悠，那小护士就是一脸苦相，“小姐，您怎么不早说您是白小姐的朋友呢？快快快，您跟我这边走，今儿一早上，白小姐还闹了一通，把我们一个男护的脑袋都给打出血了。”
小护士急三火四的在前面引路。
上了电梯，去了负三层。
那里只有通气孔，没有窗户，常年开着灯，却还是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苏唐糖皱眉，“把精神病患者关在这里，真的合适？”
小护士解释，“负三层一般不会给普通病人使用的，除非病人的状态非常不好，并且已经表现出了严重的伤人倾向的话，我们为了其他病人和医护人员的安全，就只能暂时将这类病人转移到这边来监管治疗了。”
白悠悠就是病入膏荒之人。
穿过一条不算短的昏暗走廊。
走廊两侧都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房门是铁皮制的，没有窗户，看起来就非常笨拙，但异常的结实。
这感觉，让苏唐糖想到了监狱！
在那三年里，自己也曾被敌人短暂的关押一个月。
那一个月，她一直住在类似这样的地方，只是敌人的水牢环境，肯定要更糟糕
“苏小姐，到了。”
小护士将308的病房门打开。
门刚一开。
一拳头就毫无预兆的从里面击打了出来。
白悠悠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春靓丽、干净善良的白家千金，更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知名作家的文学素养，以及知识底蕴。
她与这里的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
邋里邋遢，浑身脏污，眼神涣散，披头散发。
乍一看，和女鬼也没啥两样！
看着白悠悠，这让苏唐糖想到了也曾住在这里过的那个女人。
她住院的时候，是否也这样？
心。
莫名抽痛了一下。
毫无缘由，好像也不需要什么缘由一般！
白悠悠歪着脑子，停止了她的暴力，而是一瞬不瞬盯着苏唐糖，嘿嘿傻笑，“唐糖？唐糖你来找我出去玩吗？可是怎么办？我妈又给我报了补习班，下午就要去上课了！”
苏唐糖挑眉。
小护士以为她这是被吓到了，忙解释，“白小姐精神失常的比较厉害，她目前暂时无法分清时间和空间。”
“是吗？”
苏唐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