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白一一留下来照顾到她出院。
她苏唐糖也要明确和涂弘琛说清楚,她只领白墨宸兄妹俩的好。
和他这位顶头上司可没什么关系!
涂弘琛苦笑,无奈,“苏经理,我们不是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嘛!无论是看在白墨宸,还是白小沫,亦或是我的妻子和利益合作上,我对你,都有要照顾的义务,你完全不必把我们之间的距离隔的那么远,完全是多此一举。”
他就差加一句——画蛇添足了!
苏唐糖坐到床单被罩都换成蚕丝的病床上,笑容透着一丝凉意,很客气,“涂总,男人和女人相处,无论是单身还是已婚,只要彼此之间没有想要进一步发展的意思,那最好不要轻易对对方好,彼此也不要轻易去接受对方的好,那样,反而会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一旦误会了,大家就只有撕破脸了。”
听听这一个劲儿把他这个亲老公往外推的言论。
涂弘琛心里憋屈,却一个字都不能反驳。
毕竟,这都是他自找的。
是他欠她的!
“我明白了,苏经理早些休息,也早些康复,安保部不能一日无主,职位空缺太久,我会考虑换人!”
涂弘琛语气淡淡的,真好像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对话了。
就是让苏唐糖深深感受到了一把万恶资本家的真谛!
她保持微笑,“放心,一个星期后出院,我会立刻回到岗位上去,请涂总放心。”
“嗯。”
涂弘琛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挥挥手,让左旗带人跟自己一起离开。
因为,涂氏集团的高层,可没有生病的时候,还可以让总裁专用保镖守门的福利待遇!
出了住院处大门。
左旗就忍不住叨叨道:“总裁,您这样说,我咋感觉您和苏经理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呢?再这样远下去,那不就真成了最普通的上司和下属了?”
登记在册的夫妻俩,一味的冷着对方。
无论是故意还是刻意的,那最终结果,也不外呼离婚一条路可走!
左旗是真的有点惴惴不安了。
涂弘琛坐上劳斯莱斯,也难得叹了口气,“二选一,要么和唐糖拉开一些距离,留住她,要么强行关心亲近,最后把人给吓跑,左旗,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副驾驶座上的左旗,没敢直接回头去看自家失魂落魄的总裁。
他透过后视镜,瞧着那神色黯淡的眸,忍不住说了实话,“总裁,我知道这些话,不该从属下的嘴巴里说出来,可属下看您这样,还是得说!您自己有没有觉得?您对苏经理的感情,从一开始还能控制,到如今,已经是一步一步往后退,眼看着就要失去自我了!”
这是左旗一早就担忧的局面。
事到如今,还是来了!
涂弘琛扶额,浓黑的剑眉,眉梢微微挑动,“爱了就是爱了,我不想放手,也不想回避,我认定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身边,牺牲大一点,我能接受。”
车子发动,驶出停车场。
左旗长吁短叹,“总裁,爱是两个人的事,您剃头挑子一头热,就算再怎么往前冲,那也看不到终点啊!”
“你什么意思?”
涂弘琛落下撑在额头上的手,一记眼刀,很不善的扫过后视镜里的左旗,“你是说,唐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现在是左旗说。
涂弘琛心里一直被压制着的一根弦,算是松动了。
车子开的飞快。
街道两边,哪怕是前往机场的方向,也依旧喜气洋洋,很有跨年的温馨氛围。
左旗顶着车厢内的极低气压,实话实说,“这话,冷山和我说过一次,可他把你当姐夫看待,又是救命恩人,又是主子,他自己不好说出口,我想着,那就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吧。”
“有话就说,别磨蹭!”
涂弘琛感觉自己胸腔里的一把火,要燎原了!
左旗语速加快,人也在车座椅上转过身,看着涂弘琛,说道:“总裁,冷山说,他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姐姐一定是喜欢总裁您的,可喜欢归喜欢,但若想上升到爱,那就真的太难太难了!可偏偏苏经理是一个不想伤害旁人的大好人,别看她平时都是冷冷清清的,但只要把一个人放到心里去,她都会用折腾自己的方式,来让眼里的人能开心幸福!这就是为什么,就算苏经理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她却往死里逼着自己,去爱上总裁您的缘故。”
“你说,唐糖只是喜欢,爱我,就要先折腾死她自己?”
车子上了机场高架桥。
窗户开了一条缝。
在市区里限速六十,涂弘琛没感觉到冷。
等上了高架桥,刺骨的寒风从窗缝里挤|进来,那就跟刀子一样,慢慢割着他的脸。
左旗咬牙,坚持把话说完,“冷山说,他姐姐小时候是个很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也和普通人一样,很小很小的时候,看到好看的大哥哥,也会喜欢,也会脸红,但自从钱娜离家出走,父亲生病没钱医治开始,苏经理整个人都变了,她用生活的贫苦来一点一点磨光自己对任何感情的需求,这也是她坚硬的保护色啊!”
所以,涂弘琛一直认为,苏唐糖无法敞开心扉,接纳自己的爱和真情。
无疑是过去的那三年,将她摧残的,陷入到了一个漆黑无比的深渊之中。
只要他这个始作俑者肯拉一把,肯去道歉,肯去赎罪。
苏唐糖她就一定能卸下所有的铠甲,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和自己在一起,和他过一辈子!
但,现在……
“总裁,您和苏经理是登记在册的夫妻,我不会劝您放手,或者是放弃,但您自己心里也得清楚,对待一个拥有那么强大保护色的女人,爱情攻略,那根本是无效的,反倒是总裁您,会一步一步,彻底深陷进去,无可自拔啊!”
左旗苦口婆心,也是真的忠心耿耿!
涂弘琛没有关上那一道窗缝。
就任由数九寒冬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往自己脸上袭来。
直到坐上私人飞机,直到飞机安全在京城国际机场落地。
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那黑黝黝的眸,仿佛染上了更浓稠的黑墨,胶着的,已经全然看不透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复杂难说的情绪。
而同一时间。
苏唐糖对来陪床的白一一说,“白小姐,我想,等你哥哥回来之后,我们可能会谈论离婚的事,到时候,还请你在场,不然我会觉得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