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红姐也说我是叛徒，大阿白，你告诉我，我到底算是什么？”
红姐是她的师父。
当年从B国退学之后，也是红姐将自己从彻底的黑暗之中捞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即便红姐的事业黑白同吃，可她毕竟是她的启蒙恩师。
有些事，她需要阻止，只是用的方式不能太过明显和直接。
所以……
大阿白叹气连连，“老大，红姐现在也是恨你入骨，按照当年的计划，你以奸细的身份进入那个小组后，就要根据红姐的安排，一步一步拿到核心计划书，但你最后没有，还演了那么一出戏，红姐算是彻底败北，损失惨重啊！连红姐老公和两个儿子都死了，这事，你不是不知道。”
红姐发了黑市通缉令，谁要是能将苏唐糖的项上人头给摘下来，她就将自己全部产业的三分之一免费赠予。
红姐总资产的三分之一，那可是相当于十几个B国无人区的势力。
如此庞大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因此，苏唐糖离开小组后，就用回了自己的本名，而当初被红姐当做儿媳妇一样培养的清月，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唐糖眼神空洞洞的，心口那本来被涂弘琛填满的一块，也再一次挖空，“想要挽救一些人，牺牲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双刃剑，爱情也好，善心也罢，我们做不到两全其美，能做到都挺好，就已经很难了。”
航班还有四十分钟起飞。
广播里开始通知即将在登机口检票。
苏唐糖去意已决，“大阿白，通知老三，要是我这一次回不来，不要把涂弘琛当成仇人，这条命，算是我欠他的，至于我弟弟那边，让他继续跟着他爱戴的总裁调查神秘女人的事，爸爸的仇，也许最后只有涂弘琛能帮得上忙。”
话毕，她径自就要进入安检口。
大阿白还是死死抓住她的袖口不放，“老大，当年你用你自己的办法，让自己变成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的确挽回了很多人的性命，可这样，你真的开心吗？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你甚至比红姐还要冷血无情，可你为何要那么在乎和你没有关系的人？最终反倒是坑了自己！”
这些年，这个问题，就跟一块大石头一样，狠狠堵在了苏唐糖手下的每一个人心里。
大阿白如此，蝴蝶如此，陈菲菲如此……
苏唐糖回眸一笑，笑容很冷，眼神也很寡淡，可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大阿白，如果我冷血无情，我又何必救下你们？那无不无聊，多不多于？”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入人群，顺着湍急的人类，进入安检口。
大阿白没有去拦人，只是遥遥一眼，一直望着。
心中，思绪繁杂。
同时，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一个未显示号码的来电。
大阿白蹙蹙眉，接起。
对面，“想的怎么样了？苏唐糖目前是为了爱情一心求死，她一死，你们拼死拼活为她打下来的江山，可全都要便宜苏唐音那个臭小子了，这公平吗？嗯？”
大阿白总是嘻嘻哈哈的面容阴沉了下去。
他冷声道：“女士，你一直用电话和我联系，如果真想拉我入伙的话，那就拜托真诚一点，我们出来见一个面，时间地点我来定，如何？”
女人哈哈大笑，“不愧是B国首屈一指的大壮，这思维能力和警惕度，的确很强，怪不得当初苏唐糖设计将你逼入绝路，之后再出面救人后，让你为她马首是瞻，这样费劲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阿白拿着手机的手，五根手指一点一点收拢，关节处泛白，掌心都有一条条小蛇一样的青筋在凸|起。
他咬牙，“别废话，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想让我背叛老大，我总要看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
女人答应，“好，时间地点你来定，三天之内定好了，我再联系你。”
话音甫落。
手机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大阿白头疼的要死。
他很快从机场出来，对司机吩咐道：“我们坐高铁去牡丹市，不要让老大知道，现在就送我去高铁站。”
“是，先生。”
苏唐糖落地牡丹市机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一下飞机，手机刚开机，她就接到了白一一急三火四打来的电话，“嫂子，我知道你肯定追着我哥来老家了，我也在老家，我就在机场，我查了你的航班，你到出口来，我们先碰一下面。”
苏唐糖从出口走出来。
她嗓音沙哑，“你哥他……怎么样？”
白一一欲哭无泪，“嫂子，我真不知道你和我哥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闹成这样了！可有件事，我必须得提前给你打一剂预防针，这一次外婆和那个女人也一起跟着我哥来了牡丹市，看那架势，我哥怕是要答应外婆，重新和那个女人订婚了。”
涂弘琛要和伍恋儿订婚？
苏唐糖心酸的意识到，得到这样一个消息，自己只觉得很正常，完全没有一点惊讶和不解。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
好疼！
还有点恶心。
一出机场，远远的就看到白一一拿着手机朝自己走过来了。
可苏唐糖忍不住，她赶紧小跑着去垃圾桶旁，扶着垃圾桶，一通呕吐。
这一次，呕吐的量很大，胃部的不适感如翻江倒海，几乎快要将自己的身体给冲垮。
“嫂子！你这是咋了？不会是怀孕了吧？我之前怀孕的时候，一开始的症状也是这样，但就是没有你吐的多。”
白一一收起手机，搀扶着身体软绵绵的苏唐糖，黑白分明的，又异常干净透彻的水膜里，像放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全是兴奋的火星子。
苏唐糖摆摆手，再将被白一一扶住的胳膊抽回来，退后一步。
她是故意隔开一段疏离的距离，“我没事，可能是我的旧病有点反复的迹象，不是怀孕，而且我常年新陈代谢都很慢，两个月有时候才来一次大姨妈，本来就不好受孕的，不可能是怀孕。”
白一一一听解释，慌张了，“嫂子，你不好受孕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我外婆知道，一旦我外婆知道你很可能没办法给我哥传宗接代，那我外婆肯定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