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估计就是宿醉还没彻底缓过来,我新陈代谢比别人慢,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过高,吐也很正常。”
这么一吐,苏唐糖更疲惫,心情更不好了。
涂弘琛牵着她的手,回到卧室,“睡吧,我陪着你,为了安全起见,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查一查,就算不是怀孕,也有可能是药物反应,总之去医院,才能安心。”
“嗯。”
苏唐糖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她人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呈大字型,没脱衣服,也没洗澡,就那么又再一次坠入梦乡。
梦里,是湍急的河流,和渐渐隐没在河流中的猎狐。
猎狐掉入河中时,那记恨的眼神,还有猩红的双眼,都如同梦魇一般,将她死死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挣扎了一夜,也无法挣脱。
涂弘琛认命的替一累到就会心情不好的苏唐糖脱衣服,换上睡衣,再用温水浸泡过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身子。
皮肤粉|嫩,锁骨娇媚。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带着致命的诱惑,分分钟都能将涂弘琛覆盖在欲|望的海浪之中,站不起身来,彻底沉|沦。
他苦笑着低头,看一眼有反应的自己。
这具身体,怕是早就被苏唐糖给标记。
他活了三十年,能有感觉的,会拼命想要拥有的女人,就只有她了!
“别碰我!我要睡觉!”
苏唐糖半梦半醒的划拉了一下双手。
脚丫子一踹。
涂弘琛毫无防备的就被踹下了床。
他正想站起,却见床底下有一个小铁盒。
盒子表面已经生锈了,应该是外国比较畅销的盒子饼干。
涂弘琛好奇的将盒子从床底下拿出来。
上面没盖盖子,里面放着一卷照片。
照片泛黄,应该很古早了。
涂弘琛剑眉紧蹙,伸手要去拿铁盒子里的照片。
蓦的。
他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上显示:外婆。
“喂,外婆……”
涂弘琛将铁盒子放回到床底,怕吵到正在昏昏欲睡的苏唐糖,他去隔壁客房通电话。
但那边说话的人,不是外婆,而是哭的一塌糊涂的伍恋儿,“弘琛哥,外婆住院了,在市三院,你赶紧过来吧,她血压很高,医生说,若是颅内出血,是要做手术的!”
“白一一呢?”
外婆若要做紧急手术,他怕自己来不及赶过去,还是先确认一下白一一是不是在医院。
可没想到,“病危”的外婆在那边听到。
以为涂弘琛不肯自己过来,想让白一一代劳。
她一下子就炸了,低吼,“涂弘琛,你个小没良心的!有了苏唐糖那个狐狸精,你是准备连我这把你养大的外婆也不要了吗?”
“外婆,您骗我?”
涂弘琛蹙眉,语气明显不悦。
外婆冷哼,“我这骗你你都不来呢,这以后,是不是只有我老婆子死了,你才肯露面啊?”
“外婆!我确认一一在不在,只是担心我来不及赶过去,您有什么意外,才……”
外婆气呼呼的打断他,“白一一只是你捡回来的一个孤儿,我们白家养着,可到底算不上是亲人,你确定她在不在,有什么用?”
“可是外婆,我也只是一个孤儿而已。”
涂弘琛的声音幽幽的。
外婆一激灵,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一激动,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伍恋儿打圆场,“弘琛哥,一一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你们是不一样的,外婆的意思是说……”
“外婆,唐糖也许说的没错,我在您眼里,即便您关心我,照顾我,甚至也会因为我的难过而难过,但这些,都只是要我为白家报仇,为白家光宗耀祖的一堆筹码罢了。”
实际他从很小很小开始,就已经失去拥有真正感情的资格了。
但庆幸的是,老天爷让我遇到了她!
涂弘琛闭了闭眼睛,他扶着额头,靠在打开的窗户旁,声音沉沉,“外婆,唐糖是我的命,您要是再对她做什么,就算是傀儡,也会疯的!”
话毕。
他是第一次违背外婆的意愿,挂断了电话。
涂弘琛感觉自己的心很空很空,像是里面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以前他不是不知道白家人,也包括外婆到底想如何利用自己。
但他为了自欺欺人,为了贪图那一点点亲人的温情,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戳穿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可现在。
苏唐糖替自己做了这最艰难的一个动作。
而从今往后,他就真的只有她了!
“呜呜呜——”
小小的一团身子,在他怀里不安的扭来扭去。
她在做梦。
可涂弘琛知道,那一定不是一个愉快的梦。
“乖,有我在,好好睡一觉,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却真的像一束光,照进了那漆黑的梦魇之中。
苏唐糖紧蹙的眉心一点一点舒展开,干涸的喉咙,也被口水给滋润了。
这一夜,她难得睡了一个异常安静舒心的觉。
次日一早。
苏唐糖换了一件翻毛卫衣,下面配黑色的铅笔裤。
笔直的腿部曲线,被勾勒的一览无遗!
厨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唐糖睡眼惺忪的走过去,路上,顺手抓了个马尾,梳在脑后。
她懒懒的靠在门框上,窗外折射进来的朝阳,暖呼呼的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身体曲线。
苏唐糖嗓音哑哑的,却又软软的道一声,“早上好啊,男朋友。”
住在她的小公寓里。
早上,他准备早餐,她睡了一会懒觉。
等吃过饭,男朋友拿出两份便当,一人一个,一起去挤地铁上班,晚上再一起回到这个温馨的小窝里,一起吐槽老板多黑心,资本家多万恶。
这样轻松普通的生活,长久以来的,都只会出现在她不切实际的白日梦里,从未被实现过。
可此时此刻,苏唐糖有些身临其境了。
“男朋友,放那,我做!”
苏唐糖伸了个拦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将一脸“你会做饭?”的涂弘琛从厨房里推了出去。
涂弘琛坐到餐桌旁,都开始点外卖了。
苏唐糖难得也娇气的瞪了他一眼,“涂弘琛,你要是敢点外卖,咱俩就分手。”
“不点,只吃你做的早餐。”
于是乎。
涂弘琛戴着银框眼镜,敲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伴随着偶尔从厨房传出来的爆炸声。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