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几时修行，至今多少年岁了？”
柴啸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弟子五岁修行，至今已有五十六七年。”
何牧轻轻皱了下眉，摇头道：“你已年过六十，修为却只限于此，资质实在太差，没办法成为我入室弟子。若是愿意，可为记名。”
其他人听后，心里一万匹神兽奔腾而过，心情复杂，又有点替柴啸天难受。
有人忍不住腹诽，暗道：这位年轻上仙末免太狂了吧，好歹柴啸天也是江南第二号人物，祁灵修仙界中鼎鼎有名的上仙。
五六十年，达到元神中境，已堪称人中之龙。
他竟然嫌弃资质太低！
连秦天怀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老脸羞得通红。
他年纪比柴啸天要大上一轮，可修为远远不及，被单方面碾压。
在他的眼中，柴啸天乃是不世之才，自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何牧却说柴啸天资质太低，那自己岂不成……、废物了？
其他各大家族的人，也是一样的心思。
但惊讶、不愤过后，细想，似乎又觉得合情合理。
柴啸天对他们这些人而言，确实是人中之龙，但与何牧一比，同样被秒杀。
何牧瞧不上很正常。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呐！
闻言，柴啸天也是愣了好久，怔怔的看向何牧。
他成名已久，纵横江南无数岁月，对自身的实力从没怀疑过。虽然近几年，突破元神中境后，修为便一直停滞，没丝毫寸进。
但他对自己的天赋，绝对的自信。
这还是人生头一遭，被人嫌弃天赋太差。以致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放下身份拜何牧为师，已经算得上不顾尊严。能成为入室弟子，倒还没什么。
却不曾想最后还是遭到嫌弃，这对他的打击太大。
他沉默了。
许多修仙者遇到瓶颈之后，若没有机缘，或名师指点，可能终其一生便困死当前境界。
他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放眼仙恒大陆，有资格、且愿意指点他的人，如凤毛鳞角。若错过这次，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一番思量，柴啸天重重的点头道：“只要师尊肯收录，记名或入室，弟子皆不在乎！”
“很好，以后你便是吾之记名大弟子，须谨记，吾门下没有太多规矩，唯一一条必须尊师重道，不可违背师命。否则，杀无赦。明白了么？”
“弟子谨遵师父教导。”
何牧满意的点头，“你且先回江南吧，目前为师有要事待办，等事情完毕，自会往江南走一趟。”
柴啸天不敢违背，只得先行告退。
本来何牧想直接渡河，但瑶儿却很黏秦素云，不舍得分开。
兼之，秦素云一再相邀，他便同意到秦府暂住一宿，好让瑶儿跟秦素云多处些时刻。
秦家之人欢天喜地，秦天怀命儿子先行回府中安排，自己以及南河城各大家族之人，则小心地陪同何牧进城。一路上小心侍候，不敢有半分怠慢。
来到城门之外，正欲进去，迎面走来一大拔人马，只见个个披坚执锐，气势汹汹。
为首的乃是一位大宗师，须发微白，满脸络腮胡子，加上高大槐梧的身量，气势迫人。
两队人马正好撞上。
秦天怀瞧见对方之后，眼神露出抹鄙夷之色，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北堂家主，这么气势汹汹是要去哪儿，该不是去帮咱们打扫战场吧？”
北堂家是南河城唯一能与秦家抗衡的大世家，两家之间，因为各种利益，颇多冲突，一向不和。
兼之，这次秦天怀代表南河城出战，北堂家却袖手旁观，令秦天怀十分的瞧不起。
北堂家主听他讽刺，心头一怒，忽然有点惊讶的看着秦天怀，“老家伙，石井松居然没把你这副老骨头拆掉？”
北堂家之所以袖手旁观，便是希望借石井松之手，除掉秦天怀。
只要秦天怀一倒，整个南河城，便无人是他之对手。
届时，北堂一家独大，南河城以他独尊。
据他所知，石井松的实力远在秦天怀之上，这场打斗，秦天怀哪怕能侥幸不死，也必然要丢掉大半条老命。可眼下，对方除一些外伤，并无大碍。
北堂家主又惊又惑，更有计划落空的不甘。
秦天怀哪里看不出老对头的心思，哈哈大笑，“抱歉，让你希望落空了，真不好意思。”
北堂家主不想继续受人奚落，冷冷道：“反正你一把年纪，这次不死，也没多少时间好活。麻烦让开，老夫还有要事，没闲功夫与你啰嗦。”
这时，秦素云却排众而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北堂家主笑问道：“北堂伯伯，你是不是急着赶去渡口，寻一个叫何牧的男子，想替北堂峰报仇啊？”
“你怎么知道？”北堂家主脸色一没，厉声喝问道：“看来，你也知晓凶手，快说。那人现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天怀众人一听，纷纷同情的看向北堂家主。万没想到，何牧还杀了北堂峰。
但，北堂家想寻仇，恐怕要栽啊。
北堂家主听了秦素云的话后，眼神一冷，充满了仇恨怒火，阴冷的喝道：“是谁杀了吾儿北堂峰，有胆的就站出来！”
他话一落，南河城众人，很默契的自动退向两旁，只留下何牧抱着瑶儿站在那儿，小乞丐惶惶无措拉住他的衣角。
北堂家主死死盯着何牧，打量半响，阴恻恻的问道：“小杂种，可是你杀吾峰儿？”
何牧神色冷漠，微微点头。
北堂家主见对方承认，所有的恨意瞬间爆发，巴不得将这个杀子仇人碎尸万段。
“该死的畜生，可知得罪北堂家，有何种下场！谁给你的狗胆，竟敢杀我的儿子！”
“今日，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北堂家主出离了愤怒，对一位族老吩咐道：“老七，将这小子擒住，扭断手腿，留他残命。我要带回北堂家，将之折磨到死！”
那位北堂家的族老，身如闪电朝何牧扑了过去。
何牧将瑶儿的小脑瓜子按在怀中，并柔声道：“乖，闭上眼睛。”
然后又把小乞丐抓住他衣角的手，轻轻掰开，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哧！”
一道血花在半空绽开，那名北堂家的宗师，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叫声，便被摘下首级。
北堂家众人都惊呼一片，瞪大眼珠，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