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燕小千的话后,何牧叹了口气,似释然的说道:“我已经看开了,世间之事,不尽完美。有时候留点空白,或者才是最好的。”
就算找到他的生父又能如何?
除了那点可笑的血缘关系,完完全全就是陌生人,没有一丝的交集。
经历了大姑姑一家的事情后,他明白一个道理。
就算是血缘关系,也可能会有反目的一天;若感情足够好,有没血缘,都是至亲。
以前有义父义母,现在有大姑姑和瑶儿,他并不孤单。对身世也不再那么执着。
燕小千他们离开后,何牧感觉怀中一阵阵热气透出,并有股淡淡的生命气机散发,神色惊讶。
他把石中灵掏出来一看,与云击子那战,有不少鲜血沾上此石。
但现在上面的血渍,竟在迅速淡化,凝固血液中残留着他的生命精气,正被灵石快速的吸收着。
“噫,莫非?”
何牧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据说,石中灵十分的玄妙,内部会有罕见宝液,能蕴出十分强大的生灵。不过,一般需要相当漫长的岁月,才会出现生命迹象。
石中灵本就是很罕见的灵石,数量稀少。
大约一百颗灵石中,才会有一两颗能蕴出生灵。因此关于这个传闻,何牧也仅在古藉上看过记载。
现实中,并不曾听说有谁能从石中灵,切出强大的生灵。
自己该不会这么好运气吧?
“这样的话,我倒是不急着将它切开。只是它内部的生命气息,很微弱,即使真有生灵孕育,也不知要多少年月才能成形。”
他只好另找一样灵物,代替石中灵,给小乞丐洗髓塑体了。
吸纳了他凝固血渍残存的精气后,灵石恢复如初,只不过那微弱的生命迹象,并没有消失。
就在他准备离开山庄别院,前往伏龙山,寻找万草枯之际,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竟找上门来。令他相当吃惊。
“你来做什么?”
何牧冷眼看着来人,轻哼问道。
小姑姑一脸尴尬和局促不安,低着头,满脸羞愧,眼底有几分惧意,不敢直视他。
经过昨日,她自然知道何牧的修为、手段及地位,多么恐怖,再也不敢似以前那般轻蔑、瞧不起,反而内心充满惶恐。
若非形势所逼,给她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出现在何牧的面前。
“那个、牧儿,”小姑姑挤出尴尬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套着近乎,刚想说什么,何牧冷冷打断。
他揶揄道:“何必叫得如此亲热,我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况且,‘牧儿’这个称呼,是你能叫的吗?”
如果她不是自己义父的亲妹,凭她过往的作为,何牧早一掌拍死。
或者,根本不屑看她一眼。
不过,何牧倒是好奇,她为何还敢出现在自己眼前,难道不怕他追究之前的事?
“说吧,你今日之来意。我不想听任何废话。”
小姑姑又是尴尬又是委屈,心情悲怆,听到何牧的话后,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来,直接跪倒在地,对他苦苦哀求道:“牧儿,以前都是小姑姑的错,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也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但这次,小姑姑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希望你救救君远吧!”
何牧眉头微挑,有点意外,没想到陆君远竟然出事了。
虽说他很不喜小姑姑,陆君远的为人,却是不差。又是何元枫的外甥,他自不会袖手旁观。
但这样轻易答应出手,末免太便宜这个女人。
他冷笑着嘲讽道:“你不是一向吹嘘,自己嫁了个了不起的夫婿,连何家都不放在眼里。当初,你跟义父断绝关系,可是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求到何家头上。”
何元枫与妹妹的关系,本来尚可,却因为收养何牧的原故闹僵,最后甚至断绝关系。
何牧很清楚的记得,小姑姑当日可恨的嘴脸,那样的不可一世,仗着刚为夫家旦下儿子,正春风得意,连自家兄弟都不放在眼中。
她仗着夫家的依靠,强迫何元枫弃养何牧,否则就断绝兄妹关系。
更扬言,踏出何府大门便不会再回来,这辈子,都不会求到何家的头上。
这件事深深的刺伤了何元枫,成为义父心头一辈子的刺。
何牧虽不在乎这个女人的去留,可,他很心疼义父,想替他老人家出口恶气。
小姑姑被他的话,说得无地自容,又羞愧又后悔。
她担心何牧因为怨恨自己之故,不肯出手,那样陆君远必死无疑,略犹豫,哭着说道:“何牧,小姑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以怨我恨我,但君远是无辜的啊。”
“你一定要救他,因为,君远他、他是二哥的亲子啊!”
何牧闻言,脑袋轰的一声,陷入空白,整个人都僵住。
陆君远,竟是义父亲生儿子?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很快反应过来,沉着脸,杀机沉沉的冷声警告道:“休要胡说八道,义父义母当初确实曾有过一个儿子,但一生下来便早夭。”
“你不过是想骗我出手,编的借口罢了!”
小姑姑哭着摇头,说道:“不是的,其实、当初早夭的,是我亲生儿子。君远他不是我的儿子,是二哥元枫与大嫂所生。”
“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没骗你!”
她含泪将一切真相还原。
原来,出身风岩城何府的小姑姑,虽是本城有名的大富之家千金,却从小就爱慕虚容,想要嫁个高门府第。
后来她意外认识腾州一大户公子,为嫁入豪门,不惜以色相诱,怀上对方的种,才得以入门。
那个大户公子其实瞧不起风岩小城的区区何氏,本不想娶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勉强同意。
她也深知这一点。
成亲之后,她的相公仍在外面拈花惹草,十分风流。为了抓住丈夫的心,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孩子早日出生,想用孩子拴住丈夫,母凭子贵。
当时,她跟何元枫的妻子怀上的时间很接近,一次姑嫂两人带着个丫环、婆子,到庙里替即将临盆的孩子祈福。不料,在回途时两人都运了胎兆。
婆子及丫环连忙将二人扶到附近一个破茅屋,婆子下山去找大夫稳婆接生,留下小姑姑的贴身丫环照顾。
稳婆没找来,孩子就已经生了。
何元枫妻子先一步生下孩子,便失血过多及力竭,而晕过去。
小姑姑随后竟旦下一死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