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林音久又是将破解机一按，直接怼掉楚天澈身上的公式锁链。
然后一马当先往外跑：“守卫一会儿就来把我们一网打尽了！”
楚天澈原本还在十万个为什么，见她往外跑，下意识地跟着也跑。
撞见进来支援的叶明，来不及问问情况，就拽着叶明往外跑。
一路狂风呼啸，直到大脑空白，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
再停下的时候，几人已经跑到数学王城的外围。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缕微光在城墙上方浮现。
“话说回来，楚天澈，你思路真是绕。”林音久感慨，“明明和我们组团过来，结果你非要给叶明发消息，兜上一大圈。”
一点儿也不注重效率。
“这么注重你们的公会荣誉感，你们就自己配合着探路去吧。”林音久看了一眼狼狈的楚天澈，“或许你应该先回你们公会，打听一下你身上哪个奇怪的黑洞。”
晨曦打在她的脸上，她想到关键问题：
“话说回来，我们不会随便打工的，报酬要给。
“账单发给你，还是给你们公会的会长？”
楚天澈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叶明：“所以，叶明，你到底……”
叶明有几分尴尬。
下一刻，楚天澈明白了一切。
这是劫狱。
“想不到吧？”林音久往草地上一坐，“你们这种循规蹈矩的，有一天，也要靠劫狱。”
楚天澈顿了顿。
他最初联系叶明，也不是说要劫狱。只是希望叶明能想想办法，至少有个人能帮他说说话。
就算是被告也需要一个辩护律师，他自己莫名其妙被抓了，面对那个未知的律法审判，到底有些不靠谱。
给叶明发消息时脑子很乱，有什么信息，就说了什么信息。所谓破解机啊、禁地啊，现在想想，按照他当时的打算，完全是没必要的信息。
没想到，最后带来这样的结果。
叶明有几分不好意思：“楚哥，这地方咱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按照什么审判。”
“楚哥你要回去吗？可是其实挺折腾的。”
“楚哥，我们一路上去了禁地找破解机，然后把一群守卫引走。那俩辅助闯监牢，应该也遇到不少麻烦。”
“楚哥你说，要不咱就这样？反正楚哥你要去的是过渡界，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呆的必要。”
“啊，如果楚哥真要回去……”叶明深吸一口气，“那，那不能怪我！劫狱的想法，全是林音久想的！”
被提及的林音久终于给了叶明一个白眼：“当时谁说的？能把你楚哥救出来，就任凭差遣。”
“你——你别说出来啊！”叶明恨不得对林音久出招。
被林音久挡下：“这么久了，不知道我的回血能力？”
楚天澈静静看着几个人。
突然释怀地笑了出来：“好了，就这样吧。”
以这样一个新的状态再进入过渡界吗？
他深吸一口气。
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过渡界从来都只论强度，不讲道理。
大理石柱在晨光中渐渐苏醒，一抹抹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斑驳的城墙上。
王城中央的喷泉开始喷涌，晨光如细碎的钻石，在水面跳跃，波光粼粼。
楚天澈仰起头，看着太阳越升越高。
-
林音久摆弄了一会儿手里的破解机，往莫司遥身上贴了几下，突然站起身来。
“没什么用，我把这个还回去。”
她试过了，这个破解机只能破解之前困住楚天澈的锁链，至于莫司遥身上关于过渡界的限制，和她身上没有任何攻击型技能的限制，破解机都没法破解。
她想想，试图理解，于是得出结论：毕竟这东西来自于数学王城，可能只对数学王城里面的东西有用。
至于莫司遥身上的和她身上的限制，也许来自于更高的力量。
她说着，就转身往王城门口的方向去。
破解机似乎感受到什么，破解之灵蠢蠢欲动，微弱的气息轻轻覆上林音久的手掌。
“音久。”VV开口，“它好像不愿意回去。”
“不愿意？”林音久也注意到这破解机的异动，“可是，它本来就是王城里的东西。”
有主的东西，随便拿走，不太好吧？
况且，按照先前的认知，这个破解机，守护着这个数学王城。把一个王城的守护灵带走，不知道王城里面会遇见什么。
“要是你们可以接纳，把它带走，是律法所允许的。”
身后传来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莫司遥和楚天澈不约而同挡在林音久和VV身前，林音久定睛一看，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别怕，是十三。”
十三向来没有恶意，只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只见十三慢慢走来，脚踝上银铃叮铃作响，像是一个好奇的、不谙世事的孩童：“律法曾说，无理数早已被拒绝。于是信奉无理数的数字，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王城监牢。”
纤细手指伸出，指向破解机：“在无理数上登峰造极的，更是要严加看管，藏于王城禁地深处，无从触及。”
叶明冷哼一声，本能地想要呛对方几句，被楚天澈默默拦住。
莫司遥面朝另一个方向，没有回头。
林音久抱着破解机，在十三面前晃了晃：“你是说，这东西，是被你们的律法拒绝的？”
“之前也是数学王城的一员。”十三歪了歪头，看着破解机上虚幻的破解之灵，“后来沉迷于无理数。”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下：“不，本身就是无理数。它背弃了先前的数字，选择走向无理数。”
十三俯下身子，歪头看着破解机上浮动的破解之灵：“被律法拒绝，你还要继续钻研无理数吗？”
破解之灵晃了晃，没有做出反应。
十三也不在乎对方的反应。
她看看微弱到快难以察觉的破解之灵，又看看林音久，若有所思地撅起嘴：“按照律法的判定，你还是一个错误的数字。
“不过，律法说过，错误的数字，才会接纳无理数。
“所以，错误的数字喜欢无理数的话，就将其带走。
“我们王城？——我们王城，和无理数有什么关系？”
十三道：“质数不会被其他因数分解。作为质数，我们没有那么脆弱。”
“所以，你们做的事情，也不是质数应该做的。你们还是没看见自己的数字。”
她自顾自说完一通话，又自顾自坐到一旁的石柱上，吟唱着最开始吟唱的歌。
好像她专门跑过来，也不求和人对话，只顾着自己嘀咕一通。
叶明嘟哝一声：“神神叨叨。她都说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别的没听懂，只有一句话能听懂。
——这个破解机，暂时归林音久了。
林音久举起破解机：“你真能跟我走？”
十三清脆的声音响起：“错误的数字，你们要是不愿意带走，就将它弃在原地。”
“哎？”叶明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为什么？”
十三：“质数不会触碰危险的无理数。”
叶明抓狂：“能不能说人话啊。”
-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林音久就把破解机收下，打算先回公会，好好研究一下。
“等下，林音久。”楚天澈顿了顿。
他耳尖微红：“给我一个好友位。”
林音久：“啊？”
“你说的，既然是组团来的……或许后续很多时候需要相互照顾。”楚天澈清了清嗓子。
他有点儿尴尬地承认：“我是想给你们发消息的，但是还没有你的好友位，都没法发。”
“噗——”莫司遥突然笑出声。
他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加我好友位吧。我帮你转告我们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