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心中当即咯噔一下,这竟然还有未出现的人。
而且这人的存在,竟然没有被金丹真人级别的强者感应到,那他的修为,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而且她口中所说的闹剧,说的什么,是他吗?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个谷底六十里之外的一处无名山间峡谷之中,却是一番景象。
虽然按照季节时令来讲,此时算是夏末秋初,但天气依旧炎热,密林也是郁郁葱葱,绿意不断。
然而此时在这峡谷之中,那个近十里方圆的,形状并不规则,有点近圆形的湖泊,从中间一分为二,一边被冻住了,而另一边依旧是碧波荡漾的湖水。
在那被冻住的一半冰湖之上,正站立着一个身穿月白色轻纱的曼妙女子,她的身形十分的窈窕,青丝如瀑,随风微微飘荡,但却看不清她的面容,那脸上明明没有任何的遮掩,可却只感觉那面孔一片恍惚,似乎在时时刻刻改变着。
但无论怎么变,都会让人觉得在面孔十分的精致,美丽。
只是扫一眼之后,回首就忘了,之前看到的那个人的模样。
而且在她腰间还追着一块紫玉领牌,通体紫玉打造的椭圆形令牌,上面勾画着繁杂而神秘的符文,在偏上方的位置,有一轮银白色的月亮。
无时无刻的释放着,淡淡的银色光华。
“呵呵,我还以为月皇宫主会忍不住动手呢!”这时,在那面没有被冰冻的碧波之上,飘着一瓣巨大的艳红色的玫瑰状花瓣。
上面有一个穿着红色罗裙,嘴角噙着笑意,带着四分雍容三分魅惑,外加三分从容的美丽女子。
如果王天泽在这,一定可以一眼看出这人,就是送他鬼生藤,还抢着收徒的绮罗真君。
她虽然是在和那所谓的月皇宫主说着话,可视线却没有落到她身上,只是调皮的,用她那双嫩白的纤纤浴足挑拨着湖水。
而且那左脚踝上,还挂着了一只鼓鼓的青铜色铃铛,每每探入湖水,其就会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好像演化了一股是奇异的能量,进入湖水之中,不断遏制着那寒冰的蔓延。
以至于她的背后的一切,依旧如夏天一般绿意盎然,而那月皇宫主背后,却早已霜白一片,如同凛冬降临。
即便湖边的不只活了几十上百个年头的粗壮铁树,也在无时不刻的凋零着落叶,然后直接碎成渣渣。
“绮罗道友,觉得我此前的提议,如何?!”月皇宫主自然清楚绮罗真君话中的讥讽之意,可是并不介意,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性格。
索性避而不谈,因为这个绮罗在某些程度上,和他那位月清师妹十分相像,都是那种很麻烦的存在。
尤其是这才十几年不见,绮罗真君的修为,竟然又提升了。而且看这样子,还刚刚晋升不久,无法完美的约束自身的灵力波动。
毕竟眼前的绮罗真君,总给她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像雾里看花一般,这本来在他们元婴级别的人身上,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可这事情发生在绮罗真君身上,好像有这么一些不可思议的地方,也十分合理。
所以也只想赶紧把这里的事儿给了结了,本来她只是在暗中护持月巧的,可没料到从五天之前,自己的行迹就被这家伙给发现了。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默默的跟踪着,只要她没有在大秦帝国,或者说紫阳剑宗的实力范围之内,造下太大的祸事,那么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太多。
毕竟大家都是元婴真君,一旦战斗,那势必得造成毁天灭地般的效果,而且万一都是这样活,十之八九还会引来破魂劫。
本来一个人渡劫,那就已经是千难万险了,这两人一起渡,那基本上是“九成九死而零点一生”了。
所以基于这种种原因,通常他们是不会直接当面激化矛盾的,顶多等绮罗真人回返宗门,代表高层发表一份声明,谴责一番望月宗,就完事了。
可这家伙不一样,堂而皇之的出现不说,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战意,看这样子是想和她直接开战。
简直比她还要暴力,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些忌惮,只可惜这家伙看得太紧,她不能去一一验证。
于是俩人就这样,在这不知名峡谷的不知名湖泊之上,一下对峙了差不多五天,不吃不喝,也没有说话。
虽然看着无聊,但是却不觉得枯燥,毕竟修炼到这种地步,寿命已经十分漫长,随便闭个关,可能就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早已经十习以为常的事情。
况且不久之前,她们还看了一场好戏。
不过这场好戏的发展,到现在来看,好像更适合称之为一场闹剧。
当然,她们毕竟离太过遥远,并没有办法完美的掌控每一个细节,只能以她们的修为稍稍改一下,那边的灵力波动,大致推测还原出那里发生的情况。
绮罗真君静静的看了对方一会儿,发现对方不像是开玩笑,这也道:“既然是闹剧,那就结束好了,不过……”
得到对方的答复,月皇宫主心中禁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若没必要,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绮罗真君打起来,抛掉之前的原因不谈,这里毕竟离紫阳剑宗太近了。
按照她的感应,此时彼此的实力,应该是旗鼓相当,所以一旦开战,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结束的,而这个时间,哪怕只有半炷香,也足够紫阳剑宗的元婴真君驰援了。
甚至他们已经埋伏在了周围,只是以她的实力感应不到。毕竟不仅仅是在望月宗,他们紫阳剑宗也有许多老不死的。
虽然他们这些人员,已经是这片大陆最顶尖的战斗力,而且也有一个默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元婴真君,不上杀刑!”
简单说就是两大势力之间的元婴真君,一般情况下,不会随意出手,即便出手,一般会留对方一命,一方面可以全了彼此的面子,继续保证宗门最顶尖战斗力的存在,也可以进而确保本门在整个所占据的利益份额。
另一方面的也是担心,这真斗出了真火,引下破魂劫,这谁也跑不了,两下不讨好。
但是,规矩虽然是规矩,也从不乏有去打破规矩的人。
因此出现意外的时候,其实还不少。
“不过什么?”月皇宫主追问。
“不过今天这事儿,你们是不是给我们个交代?”绮罗真君嫣然笑着,后面又补了一句:“对了,其实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我只是紫阳剑宗里的一个十分弱小的修士,而且又是一个外来者,所以也是一切听命令。”
“呵呵!”月皇宫主面无表情的冷笑了一声,在那一闪而逝的面孔中,似乎看到了一对微微上扬的眉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颇具英气。
她如果相信绮罗真君这番鬼话,那真是叫鬼亲了嘴儿了!
“你我修为相当,我可不信,那边所有的情况,都笼罩在你的身世之下,想来你也只是感应了个大概,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这场闹剧,到底到了何种地步,再做决定,如何?”
绮罗真君略作沉吟,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她话音刚刚落下,对面的月皇宫主便倏地化一道银色的遁光,向着天边飞遁而去。速度极快,眨眼便只剩下的一个小小的光点。
绮罗真君也要行动,可看到对面,那依旧在不断凋零的铁木树叶,还有没有半分解冻机迹象的湖水,以及已经被冻在湖里不知死活的小鱼儿。
微微摇了摇头,颇是不满的嘀咕道:“这群老娘们,还是那么不爱惜花花草草,万物有灵,简直不当女……孩子!哼!”
随后她抬手一拍剩下的巨型花瓣,整个花瓣连带她的人影,便砰的一下炸开了,化作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光点,迅速的扫过了之前被寒冰笼罩的每一处湖泊,土地草木……
而那红色光点没有没有任何的温度,可是哪些寒冰冰霜,遇到红色光点,就仿若残雪也遇到了春日,迅速融化开来。
得到红点尽数扫过之后,这个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如常了,而那红色光点也汇聚成了一道赤红色的灯光,向月皇宫主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过其和之前的月皇宫主不同,红色遁光后面,依旧飘散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就像彗星的尾部一般,看起来颇为神异。
一直等到她同样消失在天边,所有被从寒冰中解救出来的,还没有被凋零掉了花草树木,以及刚才被冻住小动物,都瞬间恢复了过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不过,除了一只看起来胖乎乎的,满身棕色毛发,龅牙两边却竟是白色毛发的小松鼠,眼里闪过了一缕不应该属于它这种物种存在的疑惑。
然后过了大概两息,又猛的打了一个哆嗦,之后又捡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不知名坚果,咔吱咔吱的啃了起来。
好像刚才的确,什么都没发生。
同时在距离此不知名峡谷的百里之外,一到浑身上下笼罩着黑色袍服的胖乎乎的球状人形物体。
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东方飞驰着,他浑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根本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除了那被飞行的烈风,被吹的一颤一颤的肥肉。
不过没多久,他的身形猛的顿了下来,怒骂道:“靠,这个疯娘们儿,还是这么暴力!”
然后迅速打量了一眼,正巧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还算稀疏的密林,这转向向那边飞驰了过去。
这个时间的太阳还算猛烈,一只赤翎爆炎狮正慵懒的躺在那黑色的石块上晒着太阳,吸收着能量,看起来好不惬意。
在他身上的石台下方,还有几只母狮子,只不过那几只母狮形态各异,品种不同,还有几只明显很厌烦这猛烈的阳光。
但是它们再讨厌这些阳光,可也只能畏惧地匍匐在石台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哦,不对满心恭敬的,恭维着他们的王。
“呜……”这时,满身金色毛发,唯独脖子上围了一圈如燃烧的火焰一般艳红的鬃毛的狮子,慵懒的翻了个身,转头朝向了一出处。
如果它会说话,恐怕会对在那群母狮中,特别显眼的一只半个人大小的狐狸吆喝一声,“小狸子,现在该翻谁的牌子了?”
可惜这赤翎爆炎狮惬意终究是到头了,因为他突然感觉眼前一暗,好像有些东西挡住了阳光,而且身上的味道“油腻腻”的,让人……嗯,狮子十分恶心!
就像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两脚兽一般,猛的睁开眼,想要一口咬死这个闯入自己势力范围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可是,它这自诩雄伟迫人的吼声还没有发出来,来人便一脸惊喜的按下了他的狗头……狮子头,“轻轻”的摸了一下,声音十分沉闷,让它刚刚抬起的脑袋,再次和下面的这里十分坚硬的石台,来了个亲密接触。
“嘿哟,活该老子走运,没想到竟然还遇到了一只这么罕见的灵兽,不错不错!”一边嘀咕着,这个胖子猛的翻身骑上了这狮子的脖子。
至于不是说那明显更舒坦宽阔的背部,一来是这狮子太大,二来这胖子的手脚也有些短,实在够不到啊!
赤翎爆炎狮一下子被打蒙了,什么情况?它是谁?这在哪儿?
基本的狮生三连问!
但它还没从这混沌中脱离出来,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上,一股无法想象的寒意,忽然从自己脖子上坐着的那个有点重的两脚兽上,蔓延而出。
然后本来就凝聚了他全身火焰精华的赤红色绒毛,迅速的改变了颜色,由赤红色变成了金色,再到淡金色,淡银色,白色,灰色,然后便是灰灰。
一切发生的很快,等到了这只赤翎爆炎狮彻底回过神来,它本来那颇具美感的鬃毛,已经彻底消失了,以至于整个脖子上出现了一盘空白,露出了下面粉红色的皮肉。
一股凉意袭来,只感觉像是他在那些后宫嫔妃身上释放完之后的感觉,有点类似,就是缺个哆嗦。
只是还没等到呢,又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从他身上传来,然后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胖子,掂了掂手中一个造型十分精美的芥子袋,美滋滋的点了点头,抬手抹去了衣袍上残余的几个钱币状的冰碴子,再次腾空而飞,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际。
而等到那人消失,下面那些狮子、狐狸才反应过来。
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那个混账东西走了,她们自由了。
然后几乎超过九成九的母狮,齐齐转头望向了那只半人大小的狐狸。
再之后,哇塞,血刺呼啦!
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