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燕北倾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何用？！”
听得江秦的汇报，燕霏霏心中的怒气噌噌地燃烧起来，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砸在地上，破碎的瓷片飞溅而起，刺入江秦的手背，鲜血直冒，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属下太过大意，没想到三小姐有所防备，挖坑给我们跳！属下本想折返回去铲除她身边的人，但他们太狡猾，险些又落了他们的套！”
江秦向前，不顾身上的伤，跪在地上请罪：“是属下无能，请四小姐责罚！”
“责罚？除了说这些你还能说什么？”
燕霏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见他一身的狼狈和凌乱，眼底有着明显的轻蔑和不屑，冷哼一声，道：“平日里，江亦没少在我面前夸赞你，说你手段狠能力强，是个好手。可是呢？”
她的脸色一沉，望着江秦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冷厉，声音中多了几分寒意。
顿了顿，燕霏霏越发的冷了声音，说道：“这一次，我对你充满了期望，希望你能完成父亲的任务，我能顺利的重回永宁侯府！”
说着，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有些充血的眼神里盛满了浓浓的恨意。
自从被燕振辉赶出侯府，她们只得求助曹家。
曹掌柜至今仍被关押牢房，这个罪，曹夫人一直认为曹掌柜是被曹氏母女两所牵连。是以，一开始并未答应她们。
最后，她用了银子，还有有朝一日她们总会回到侯府此类豪言，曹夫人在深思之下，方才让她们住进了曹府。
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在曹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一开始她还会在府里到处走一走，逛一逛，可那些下人的议论纷纷和白眼，让她不想跨出房门半步。
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本以为，这一次江秦能完成任务，她能重回侯府！
可是！
残酷的现实，再一次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四小姐！是属下的错！是属下辜负了你的期望！”江秦整个人匍匐在地，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潜入血肉中，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除了认错，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燕霏霏豁然起身，抡起一脚，就狠狠地踹在江秦的身上。
江秦趴在地上，任由燕霏霏对他又是打，又是踹。
“四小姐，请你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江亦从门外快步冲了进来，将江秦护在身下，为他求情。
“江亦，你让开！是我无能，没有完成任务！四小姐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江秦一脸苍白，身子摇摇晃晃地，但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坚定。
一边说，一边拨开江亦扶着他的手，可心底地隐忍让他痛苦万分，只听“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大哥！”江亦惊呼，连忙扶住江秦。
燕霏霏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江亦抬头，面上满是担忧地说道：“四小姐，上一次，大哥在那位君公子的手里受了伤，至今没有痊愈……”
“江亦，不要说……”
江秦开口阻止，可江亦是提了心要把事情说清楚，他直接打断了江秦的话：“大哥，这件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四小姐只会觉得你是真的无能！”
说着，抬头再次望向燕霏霏：“四小姐，现在大哥的身体情况，你也看见了。他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伤的真的很重。”
“尽管如此，在知道四小姐有机会重回永宁侯府的情况下，大哥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前往击杀三小姐。如果今天大哥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对付三小姐或者她身边的人，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实并非如此啊。四小姐，大哥真的已经尽力了。”
听着江亦的话，看着江秦苍白的脸，燕霏霏的脸上动容了片刻，但很快的她又恢复了原貌，冷哼道：“不自量力！”
江秦朝着燕霏霏的方向抬了抬眼皮，唇角虚弱的勾起一抹自嘲。
好一句不自量力……但，她说的对。
他是不自量力。
“你……”
江亦气得大喘气，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江秦就伸手拦住了他，孱弱道：“别说了……”
燕霏霏听了，皱了眉头，正欲开口，抬眼就见曹氏站在门边，她便改了口，道：“娘。”
曹氏淡淡地应了一声，提裙走了进来。
她停在江秦、江亦两兄弟身旁，看了他们一眼，道：“江亦，先带江秦下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别坏了身子。”
“多谢夫人的关心。”
江亦扶起江秦，“我先带大哥出去了。”
待江秦江亦两人离开，曹氏脸色猛然一沉，拂手就狠狠地给了燕霏霏一巴掌，厉声喝道：“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难道非要将他们两兄弟也赶走，你才满意吗？”
曹氏这一把长用足了力气，在燕霏霏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印。
燕霏霏被打得晕头转向，险些跌落在地上，幸得及时扶住了桌沿。
她抚着红肿的脸颊，侧转过头，眼中闪着泪光，哽咽了声音道：“娘，我也没着急了，没有忍住。我没办法……呜呜……”
说到这里，燕霏霏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曹氏有些于心不忍，深呼口气，道：“想要日子好过，以后就要受得了气。否则，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江秦江亦两兄弟，现在还愿意跟着我们，我们的处境也还不算最糟糕。”
“有他们在，我们又能做什么？”燕霏霏这话带了些抱怨。
曹氏看她一眼，说道：“今天我出去了一趟，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什么？”燕霏霏停止了哭泣，直接问道。
“滢滢去了汴京。”曹氏说道。
“她不待在靖州，去汴京做什么？”燕霏霏愣了下，问道。
顿了下，她又说道：“难道她是想为自己谋出路？”
“总算还没有糊涂。”曹氏轻哼了声，说道：“你想想看，滢滢都知道为自己谋出路，你为何还不活得清醒一些？……燕北倾没有刺杀成功，回侯府这条路怕是无望了，我们只有另谋出路了。”
这一点，燕霏霏又何尝不明白？
可是……
燕霏霏低头，看了看自己伤了的小腿，眼底掠过恨意。
如果没有侯府，又有谁能看上她？她又如何能谋得一条出路？
“霏儿，你的腿不用担心，汴京有的是好大夫，我相信你的腿一定会治好的。”曹氏看出了燕霏霏的心思，到底是两母女，她向前，轻拍了拍燕霏霏的肩膀，说道。
“你是说我们也回汴京？”燕霏霏惊了一下，但随即也就明白了。
在靖州待不下去，不回汴京，她们又能去哪里？
“嗯。”曹氏重重地点头，然，就在这时，曹夫人淡冷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小姑子，原来你在这儿？……侯府来人了。你们见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