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墨色锦袍,头带紫金冠,舞爪的蟠龙描绘在他的胸前,霸气侧漏。
他身姿挺拔,犹如神般伟岸高大,举手投足间睥睨天下的霸气浑然天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对君九墨的真实身份,燕北倾在这之前早有所料,并不意外。
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再相见,燕北倾心底只想呵呵两声,一丝一毫的欢喜都没有,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怅然。
当君九墨望过来时,燕北倾没有躲避他灼热的眼神,只漠然而视。
然后,跟着其他人恭恭敬敬地施礼和就座。
“都说大祁的摄政王爷冷漠无情,杀伐果决,我倒是个凸老头子,没想到竟是美男子,当真是出人意料。郡主姐姐,你说是吧?”
刚坐下,宇文菁就在燕北倾耳边念叨着,她两眼盯着君九墨从台阶上走下的身影,一脸的花痴相。
燕北倾眼也没抬的说道:“四公主这是对他有意思?”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的不悦。
宇文菁许是没想到燕北倾会如此直接,当下露出娇羞状,嘴里却说道:“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一样。”
燕北倾端茶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向宇文菁,这位四公主倒是坦率爽快,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矫揉造作。
她什么也没说,只轻勾了勾唇。
那边宇文拓对此次解决南境危机正侃侃而谈,表达了对大祁的感激之情,对边境战士的英勇无畏,还有对燕北倾扭转局面能力的高度赞赏。
有了圣上的称赞,其他人自然在他话的后面跟着阿谀奉承几句,燕北倾一一受着。
不管他们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燕北倾来者不拒,伸手不打笑脸人。
至于君九墨,哦或许她应该叫他容祁更合适,比起其他人,燕北倾的神情更显敷衍。
不过,今晚的他比她见过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忙很多,忙着在其他大臣面前周旋。
“郡主姐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宇文菁歪着脑袋盯着燕北倾,秀眉微蹙,“刚刚父皇在所有人面前都表扬了你,也对你进行了封赏,为什么你还不高兴?该不会是对父皇的赏赐不满意吧?”
这些四公主真正是把真性情表露得淋漓尽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藏事。
燕北倾想,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她能保持真性情也真正是不可多得了。
但有时候话说得太直接也不是好事情。
就她刚刚后面一句话,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宇文拓的耳朵里,燕北倾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就算她心里真的对宇文拓的赏赐不满,她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让自己身处危险之地,更何况,她根本什么想法也没有。
“四公主多虑了,我对圣上的赏赐没有任何的不满。”燕北倾说道。
“那是为什么?”宇文菁锲而不舍的问。
燕北倾暗自叹了口气,朝宇文菁莞尔一笑道:“四公主,我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只是因为我没有参加过宴会,所以有些不适应。”
宇文菁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这样。那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顿了一下,她又道:“反正宴会也快结束了,我去跟父皇说一声,然后陪你出去走走。”
说完,不等燕北倾应允,宇文菁直接站起身,转身离开。
恰好,宇文拓正跟君九墨在喝酒谈话,听得宇文菁的低语声,他朝燕北倾这边望了过来,然后向苏公公招了招手,就见苏公公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迎上君九墨望过来的深邃目光时,燕北倾弯了弯唇角,旋即,她便收回了视线。
“郡主,圣上请你过去一趟。”苏公公过来说道,言语之间尽是恭敬。
“过去?”燕北倾心里是拒绝的,君九墨跟宇文拓一起,她去见宇文拓就意味着见君九墨。
“是的。郡主,请吧。”苏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有礼。
燕北倾无奈,在众位大臣的面前她总不能不给宇文拓面子,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装病了事,想想装病了还要应对后面的其他事,她也就作了罢。
过去就过去吧。
到了宇文拓面前,燕北倾躬身行礼,“见过圣上……见过……”
视线扫向君九墨时,不等她开口,君九墨就抢先一步说道:“不必多礼了,这里没有外人。”
闻此,宇文拓皱了皱眉,没有外人?这话可真是不见外了。
但,宇文拓也没多说其他,顺了君九墨的话,笑着道:“对对对,没有外人没有外人。平身吧。”
燕北倾道了谢,站起身,然后听宇文拓继续说道:“此次你平定南境,威名在外,摄政王对你的表现也是赞誉有加。当然了,此次也多亏了摄政王的暗中帮助,你才能在南境大杀四方。叫你过来,除了让摄政王认识认识,也是让你表达一下感谢。”
宇文拓这话是捧着君九墨的,不管大祁的军队在南境有没有发挥作用,这功劳总得给足了。这也是拉近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身为大祁的摄政王,权势滔天,此番特地前来东陵国祝贺,也是向周边国家传达一个信号,以后他们再在边境闹事,总得思量思量君九墨的心思。
如此,这点功劳宇文拓自然是要给君九墨的,也算是对他的一个示好。
当然,燕北倾在南境没有后顾之忧,是有大祁在后方支撑的原因在的。
是以,这会儿听得宇文拓的话,她也没说其他,微侧过身,从苏公公的端着的托盘里端过一杯酒,向君九墨敬酒道:“多谢王爷此番相助,我先干为敬!”
说完,不等君九墨伸手阻止,燕北倾就仰头一饮而尽。
宫里的酒自然是好酒,燕北倾本就不胜酒力,一杯下肚,她的脸就变得有些红扑扑了。
君九墨看着,浓眉皱起,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之色。
燕北倾将酒杯放回到桌面,见君九墨手里的酒没动,她勾唇说道:“王爷怎么不喝?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