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啊,可以吃,但是要选那些长在干净一点的草地或者树干上的,同时要注意越是鲜艳的越是可能有毒,要选那些长得比较平直、伞面光滑,没有什么凹凸不平,奇奇怪怪疙瘩的。”
“采完再捏一捏,流出来的水比较清,不粘稠、没有怪味道的就是能食用的。俗话说山中一切都是宝,但是也要注意,千万别被华丽的外表给欺骗了。”
第二天一大早,虞午就煮了满满两锅蘑菇鲜鱼汤,等着众人,边吃还边教他们如何选择食材。
蔡老头捧着碗,双眼含泪,再没有了昨日的倔强。他道:“虞兄弟,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你说什么,我们就跟着做什么!大家伙说是不是!”
“对,对,对。”这群衣衫褴褛的异乡人,此刻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出言附和。
众人手里端着碗,肚里有了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虞午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各位叔伯大嫂们,不算上小娃娃,我们也有十来个人手,今天用完饭,就听我分派,先靠着鱼获,保持了温饱再说!”
虞午心中早就计划好了,吃完饭立刻安排,先分出五人,由唐四领着采伐竹子,运到营地。
他自己则教剩下的人做鱼笼,虽然速度慢,但是接下来的三四天做出几十乃至上百只鱼笼不成问题。此处河流尚处于未开发的状态,鱼获颇丰,只要放下鱼笼,第二天必然有收获。
“就是可惜没有渔网!”
陶嫂也没有闲着,带着两个夫人专门洗刷、风干鱼获,再将收拾鱼遗留的内脏,填充到鱼笼里当做诱饵。
傍晚,唐四又撑起了他的小竹筏,到离岸边稍远的地方去放下鱼笼,期待获得更多的收益。
接下来的几天,人们都在忙碌中度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享受劳动的过程了,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活蹦乱跳的鲤鱼,黏糊糊的泥鳅,还有鲫鱼、黑鱼,每天都是满满的几大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起来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在很多人的生活里,连着也只是奢望而已。大学毕业后最颓废的那段日子里,虞午也曾经历过,无所事事、朝不保夕的生活,若非父母赞助的哪一点生活费,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这几日他是运气爆棚,设的陷阱居然抓到了一头野猪。当晚烤猪肉配上鲜鱼汤,众人好好打了一顿牙祭!
虞午深知现在鱼多,收获自然也多,但这种靠运气吃饭的日子一定不会长远,倘若过了秋季还没有其他转机,冬日里大家只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带着众人用石头堆了一个简单的熏烤架,将多余的鱼肉、山上捕捉来的野味做成肉干,以便贮存。
同时他也发现,虽然此处在庞国关外,但毕竟风景宜人,时常有些富人出来郊游,赏景。采药、砍柴、打猎的也不在少数,虽然还不足以进行大宗的交易,勉强兑换一些物品还是可行的。
他道:“叔伯们不妨在山脚下支起一个摊子,售卖些大鱼,最好是以物换物。”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要是能换几件衣裳,几把工具,在这林子里建造几间小屋,说不定真能把日子过起来!
虞午看众人没有异议,继续道:“只是说好一点,所有收获要统一供给。蔡叔德高望重,就请你来分配如何?”
蔡老头忙推辞道:“不行不行,这些东西都是虞公子你带着大家搞来的,应该都是你的。我们能吃个饱就行了!”
这段日子里改变最大的就是老蔡,原本他算得上是这群难民的核心,不只是受到他们尊重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肩负着带领导大家走出困境的责任。
虽然表面保持着淡定,强撑着大国士人的架势,但背后的心理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何尝不明白,蔡国已经灭亡,他们逃难异乡,早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但是他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了,或许这仅剩下的一点遗民也该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好在现在,有了新的领头人,而且是真真实实的给大家解决了吃饭问题。
这群人里,最感激和敬佩虞午的恐怕就是蔡老头了。他自恨虞午怎么出现的这么晚,要是早来一点,他的兄弟、小儿也不会死的那样的憋屈!
虞午便按了按他的胳膊道:“话不是这么说,只是大家劳动得的,理应都有份!”
“虞公子仁义啊,即便如此也该由你来分配!”蔡老头说着话,眼泪又要掉下来,只有真正吃过苦的人,才明白一顿温饱来之不易。
虞午看在眼中,知道这群人中能挑起这幅担子的也只有他了,拉着他的手道:“蔡叔你不必推辞,我人头不熟,无法照顾周到,况且你看我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去忙,如何顾得?”
蔡老头这才点点头道:“既然公子信得过老朽,我也只好就越俎代庖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虞午又与陶嫂带着五个小孩到山上去采野果、菌菇,找寻谷物。
经过几日的四处巡查,虞午发现此地均为山地,不适合种植,发展农业是不行了;城镇虽近在眼前,却不能往来,根本买不到工具进行建设,没有基础设施,住房都成问题,更谈不上养殖业、工业的发展。
虽然有些矿料、山货、药材,但是都是必须加工、交易才能显现出价值的,看来困守本地,图谋发展的路子是想不通了。光吃鱼吃草也不是个事儿啊。
还是要进城!
好在也不都是坏消息,虞午还是在山上找到了意外的惊喜。
这天他看到小桃子拿着一块石头在玩,好奇地上去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一下子让他想明白了进城该干什么!
“这是硝石啊!还有吗?”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它,还愁没有第一桶金吗?
“有啊,就是那边有好多呢!”小桃子拉着虞午就来到了一片林地。
虞午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片半裸露的硝石矿!
这下虞午更加迫切想要进城了,他和唐四两人没事儿就去围着南天门转悠,就是想不出进城的办法。
他们也托猎户帮忙带了信进城,希望唐四的大伯能来接他们,可却杳无音信。
陈敖远远地看到他们,时不时笑着拿出竹简,向二人招招手,像是在说:没辙了吧,赶紧到我这里来吧!
唐四见状是越来越沮丧,生出了索性就在关外筑芦而居,打鱼、猎兽度日的想法。他道:“小午,咱们就在这安定下来,有你这一手捕鱼、猎兽的本事,还愁不过好日子?发展发展,收拢收拢人,咱也名副其实成了个小村子,到时候你就是村长!”
虞午听完一头黑线,他真以为这里是世外投缘,别人会放着他们安心发展。况且即便没有外力,这靠天吃饭,艰苦度日,可不是穿越者该有的生活!
正在他们为前途发愁的时候,不曾料一场意外,给二人带来了机会。
这一日,他们像往常一样,来到南天门,想找个空隙再托人带信,却听到有人喊道:“不好,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