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加了一句:“要么先给我三千万,剩下的后面再慢慢投入,但我必须看到诚意。”
是的,三千万,虽然对大项目来说不多,但够解我燃眉之急,也算拿人手短,让对方低头。
他身后那几个同伙议论几句,似乎在权衡我是不是有埋伏,或者我是不是耍花招。
最终刀疤男挥手:“好,三千万而已,我们很快能给,但你得先做一件事证明你真的跟我们一条心。”
我盯住他的眼:“说。”
他面带狠厉:“欧家在去年拿走了一批顾海走私来的货,据说藏在郊外的一个地下仓库,我要你帮忙找到具体.位置。”
我愣了下,心想这可不是小事,我得想法查到那批货在哪,才能算是真投靠他们。
可欧家藏货地点我哪知道,我只能通过程威或孟霖那边相关线索着手,但一时半会能不能扒出来还不一定。
思绪翻腾,我咬唇:“行,我会尽力,但你知道这需要时间。”
刀疤男哈哈一笑:“时间我给,但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不介意换个人来合作。”
我暗暗磨牙,这口气也是硬得可以,看样子他有把握再找别的管道洗钱,但我也没退路。
“没问题,最晚三天,我给你答复,你也别食言,资金一到位就立马打给我。”
刀疤男哼道:“痛快,那就这样说定,我等你消息。”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要走,显然不打算再多扯,我也懒得久留,转身朝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他忽然在后面甩下一句:“张瑜,我知道你妈的事,欧家可比你想象更歹毒。”
我的步伐顿住,心头一抽:“你什么意思?”
他似乎故意扣下话,不再回答,我忍着怒火,用余光扫他几秒:“好,你不给我说,我也能自己挖出来,到时候别怪我翻脸。”
说完,我推门而出,几名保镖立刻跟上去,短短几分钟,外头的夜色似乎更黯淡了。
我短暂伫立在仓库外,看着黑云压顶的夜空,脑里轰鸣不休。
那刀疤男临走那句话,像一把尖刀戳进我心口,说明顾家余党也知道母亲的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身体一瞬间无法站稳,我扶住墙面,满脑子是母亲在病房里被害的画面。
林泽见我状态不对,轻轻触我肩:“要不先上车,我们慢慢再查。”
我努力呼吸,把手指抚在额头:“好,走吧,这里脏得让我恶心。”
于是车队再次启动,引擎轰鸣震醒四周死寂,带着我驶离这片黑暗之地,却没法赶走我心底的阴影。
回到公司楼下时已经过凌晨一点,保安替我打开后座车门,我动作仍旧僵硬,像个丢了灵魂的壳。
林泰看我时不敢多嘴,只跟在身后护佑,电梯一路上升,我双腿仿佛灌了铅。
终于回到顶层办公室,我换了道气,让林泽递来一瓶水大口喝下,喉咙仍是一片灼烧。
“汇总全公司资源,三天内先挡住所有欠款,我不想内乱。”
林泽点头,但也很迟疑:“好,我们绕开冻结账户,用小金库会计先发部分薪资,但规模有限。”
我恨不得掐死欧家,让我现在这么狼狈:“先扛过去,我很快就能搞到大笔钱。”
他欣然答应,又问顾家那边进展如何,我只回了句:“他们答应给三千万,但得先让我找到欧家藏货地点。”
林泽大惊:“欧家藏货,那可不是随便能查到。”
我冷笑:“我们已经抓了孟霖和程威,就算他们不清楚,也能提供线索,否则就让他们变哑巴。”
林泽苦笑:“也只能靠逼问了。”
“去吧,这几天都要通宵加班,别让他们睡觉,累到开口为止。”
他明白我的意思,立刻下去安排,我独自坐在椅子里,开始翻看妈妈的那段录像,想找蛛丝马迹。
林泽眼底猩红一片,却死死盯住屏幕里的景象,不敢放过任何可能的细节。
心中残留的痛,如同利齿咬住血肉,没一秒就让我神经突突直跳。
“你们真狠啊,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妈,果然畜生不如。”
屋子暖气还开着,却压不住寒意钻进骨缝,恍惚间背脊一阵战栗。
我不想回忆当初,可又不得不走进过去,那种撕.裂感滚滚袭来。
头皮紧绷到快要爆开,呼吸也带着细碎噪音,让我烦躁得恨不能砸桌。
缩回手指,勉强让自己冷静,思索着新线索要如何处理。
视频中那几个模糊影子,我太熟悉又太陌生,却偏偏无法立刻对号入座。
想再仔细看,都只见屏幕雪花闪烁,显然是老影像残损严重。
花了数秒平复心绪,忍着脖颈刺痛,我把平板往怀里一摁,决定出门。
“不能再坐这里傻等,得去店里看看,我做的事才刚开始呢。”
说完深呼吸,再猛一撑桌面,就像是推开了横阻在面前的阴霾。
电梯里光线冰冷,照到我脸色煞白,好似无血色的狼。
多年以前,我就受够了暗无天日的日子,现在这点刺激算什么。
前夫李峰跟我玩阴的,结果自己身陷囹圄,连想求情都无路可走。
那段惨痛经历,让我看清人性的黑,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踩进泥里。
可我张瑜已经活过一次,重生后再被人摆布,我绝不同意。
他们欺我没爹没娘,又害死我的小宝,还想继续要我命?真是美得很。
一路下楼,我不敢看后视镜,生怕自己脸上的恨意太戾气。
推开大门时,外头冷风呼啸,瞬间卷起我耳边的发丝。
奇怪的痛从指尖钻到心口,但我忍着,强撑着快步往外走。
没走几步,一道熟悉的人影拦住去路,就那么倚墙而立。
“张瑜,你又熬夜了,不怕身体扛不住啊。”
我翻了个白眼,这声音懒洋洋的,不用想也是林泽的德行。
对面那张俊朗脸,挂着抹似有似无的戏谑,偏偏话语又透着关切。
我心里哼了声,却甩了他一记冷脸:“别假惺惺,我还用得着你操心?”
他耸耸肩,把手里的车钥匙抛了个弧度:“那我送你去母婴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