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怎么不把两个女儿都交给好友呢,这样你们就不会分开了。”月末听得有些感动,揉了揉发红的眼角。
“阮娘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爹娘放心不下她。”阮锦替月末解惑。
“那锦姨这次下山,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沐阮虽惊讶,原来她娘之前的身世竟然这么坎坷,可毕竟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眼前的生活。
阮锦起身在床边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原本这次下山历练时间最多五年,为了寻找阮娘她们的消息,已经耗去四年了。”
她顿了顿,摸着盒子的手停住,她抬起头看着沐阮,“这剩下一年,我把这身功夫传给你,定会对你的日后有所帮助。”
沐阮微微愣住,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快速变强,好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现在的心情就仿佛寒冰遇上日头,霎时冰消雪融一样。
望着锦娘的眼睛,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阮锦将木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两本秘籍,一则《苍茫星法》,一本《医毒双道》。她一手拿起《苍茫星法》,缓缓说,“这是隐族从不外传的秘法,交于你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日后切记不要对着隐族之人出手,以免招来麻烦。”
“嗯。”沐阮应声,再看着盒子里的另一本书《医毒双道》,询问道,“锦娘也会毒?”
“医毒本是双修之道,”锦娘另一只手拿过那本书,“只是我生性不喜毒道,了解也就少了些。”
月末看她们左手一本秘法,右手一本秘法的,生怕错漏了她,急忙凑过来问,“那我呢?那我呢?我学什么?”
“我另外再教你些别的武林功夫。”锦娘好笑的看着她,出声安抚。
随后再把两本书同时递到沐阮手上,“这一年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也好亲自教教你。”
沐阮从她手中接过两本书,有些感动,眼角微微有些酸涩,“嗯。”
好久没有遇到有人这么关心她,她看着这两本书,坚定了目光。
这一年,她定会不留余力的学会这些东西。
一定。
握住书的双手紧了紧,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定然会是一副全新的模样。
时光辗转,这一年里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上有一句话人人得有耳闻——宁可惹江湖宵小,也不撞毒仙衣角。
毒仙,以毒闻名江湖,喜着黑裳,出现时常以一袭黑纱罩面,来无影,去无踪。
江湖人常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她倒好,人头还没点地,身体就已经如一阵青烟般消散了,除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没留下任何痕迹。
除开她杀人的手法,还有人曾说看见有人不经意间摸了她的衣服,整个人都全身溃脓而死,这就是传言的由来。
还有人曾无聊的猜测是不是连她的头发也全是毒药?
这个答案至今没有得出定论,只因没人敢去尝试,只因没人可能碰到她的头发!
撇开毒仙的出现不谈,江湖上还出现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组织——美人阁。创始之初,本无人关注,可它却在短短半年间迅速滋长,然后稳稳的坐在江湖第二大组织的交椅上,不上也不下。
若是要问它为什么这么厉害,那就要从她的名字说起了。
美人阁,顾名思义,是以盛产美人而闻名遐迩。
从美人阁里出来的美人,容貌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皇家贵女中的翘楚。为了培养气质,她们分别在各项领域里苦心专研,可以说自身领域里的造诣修为,也是卓有建树。
有不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了听美人半曲琵琶!
也有不少人倾尽家财只为了与美人同饮一壶!
但这都不算什么,传闻美人阁的阁主才是美人中的美人,一颦一笑皆动荡人的心魂,静如九天玄女,笑如绝色魅姬,声音玲珑清脆,肌肤洁白胜雪,容颜比祸国之色还要美上几分。
当然,这都是传言。
而传闻的美人此时正与阮锦依依惜别。
“沐阮,就送到这儿吧!”阮锦挎包袱的手往上拢了拢,回身望着她一年里如师如母教导的侄女。
一年了,她的容颜微微长开了些,五官精致,白衣如玉,随意的半挽了发,余下的发丝则任它随风飞扬。
虽然并未有传闻里那么夸张,但依稀可从她脸上看到几年后风华绝代,只是缺了时光的历练罢了。
“锦姨,你还会回来吗?”沐阮眉目清远,眼光里带着淡淡的不舍。
这一年的相处,锦姨对她的好她都知道,教她功夫,纵使是不喜欢用毒也会全力教导沐阮毒术,还替一手替她创建了美人阁,作为日后的支柱。
“有缘会再相见的。”阮锦笑笑,伸出手慈爱的摸摸沐阮的脑袋,“隐族的人向来不会在乎别离。”
“锦姨,我舍不得你走,”月末上前来抱住沐阮的脖子,双眼有些红,好像快要落下泪来。
阮锦只手揽着月末的后背,有些无奈,“都是美人阁的副阁主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要是让阁里那些人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沐阮也无奈的看着她,一年里除了武功长进之外,哪儿都没长进,性子还是这副模样。
“好了,好了,锦姨该走了。”阮锦放开月末,转身看向沐阮的眼神欲言又止。
收到锦姨的眼神,沐阮微微有些怔然,她知道她要说什么。
“锦姨,我杀的都是些该杀之人。”
她眼神撇向一旁骏马上的鬃毛,就是不看阮锦的眼睛。
锦姨一向不是很赞成她用毒术,可她杀的人大都是平日里作恶多端的人,如是想着,她并没感觉哪里有错。
“唉,”阮锦轻叹,看着沐阮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怜爱,“凡滥用毒者,注定为邪。你既执意要学毒道,我也不多做强求,只是你既生为隐族中人,切勿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好。”
沐阮微微颔首,“不会的。”
人不犯我,我何必犯人。
学习毒道,只因毒道颇显诡谲,恰巧称她心意而已。
阮锦点头,翻身上马,也不知道她的话被听进了多少。诡谲之道,最易蒙蔽人的心神,只盼她能一直看清自己的心才好。
驾马扬鞭,劲风扫过她的神思,她也甩开心里的想法,年轻人的路还是要她们自己去走!
送走了锦姨,月末揉了揉眼睛,又恢复到一贯的样子。
“阮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锦姨走了,那个小屋也没有必要回去,现下去哪儿,倒成了一个大问题,“要不我们去美人阁吧?”
沐阮淡淡扫过她两眼的放射光,嘴角无奈触动,她能不知道月末的心事吗?
平日里,她性子精怪,不肯好好练功,锦姨就断了她外出的权利,因此她也鲜少出门,如今关鸟儿的笼子没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放肆了。
也难怪她的想法!
沐阮眼神转向一旁的鳞波淡淡的湖面,心道一年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们回沐府。”她率先拉开步伐,离开了这个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