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慕容洗的婚期越来越近,时间所剩无几,沐阮自从知道慕容洗婚期的那一天起,便于摆越一同出了神医谷,马不停蹄的赶往晋王府,终于,在慕容洗成亲的当天清晨,到达了目的地。
迎亲的花轿还未回来,晋王府的门前一派冷清,只是府门上,那些红色的绸缎,已经预示着,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实打实的一场婚宴。
“你还有看吗?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看着眼前的一幕,摆越有些担心沐阮,怕她承受不了眼前的一切,心里更是为她感到心疼,从靠近晋王府门口的那一刻起,沐阮就显得越发沉默,如今,更是僵硬得可怕。
“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沐阮戴着幕离,摆越无从窥见沐阮的情绪如何,听着他的声音却是极正常无比,先前知道慕容洗与白露即将成婚的消息,那么伤心,如今怎会如此平静?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就放心吧,摆越,我不会闹事,想要让自己死心罢了,我想看看他慕容洗,对于,承诺于我的话,究竟,有几分真意,看过之后,我便随你离开,这样,你可放心了?”
沐阮隐在幕离下的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府门上那挂满了用来增添喜庆气氛的红绸,沐阮看得那么专注,那样鲜艳的红,是她心上之人,用来迎娶别的女人的装饰物,红的让她的心口发疼,让她的眼睛也有些酸涩,可是,这还不够,不足以让她死心,最高潮的部分,她还没有看到,怎么能就此离去?
摆越的心疼,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唯有被慕容洗伤到极痛,才能斩断她对慕容洗所有的爱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总她心为她的心软,得不到教训,哪怕是现在,她的心,也有一丝期盼,期盼那是因为,慕容洗被人逼迫所致,不得已才娶了白露。
她就像是砧板的鱼,那把迟迟未落的刀,只要一刻未落,她就不愿放弃,那份生的希望。
“时间尚早,找个地方吧,站在这里做什么?今日的重头戏还未来呢!”
回应沐阮的,是摆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里一派喜庆,迎亲的队伍,怕是已然上路,看与不看,受伤害的,都只是沐阮,何必如此坚持呢?
知道劝不动他,摆越便也依了沐阮,四处打量一番,找了最近的一间客栈,选了一处绝好的位置,便与掌柜交涉了起来。
给予掌柜的多于十几倍的银钱,原本有些犹豫之色的掌柜,立马便答应了下来,将只见视线颇好的房间,就此留给了他们,而自身早已喜滋滋地退了下去,对于他们提出的,不要将他们二人的行踪告知与他人,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从进来这里,沐阮并一句话也未曾开过口,仅是跟在摆越的身后,下意识的挪动自己的脚步,至于,被带去了哪里,却是浑然不知,对于摆越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也一概不知。
锣鼓喧天,鞭炮齐响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的传来,站在窗边的沐阮,看着那一队格外抢眼的队伍,人生布满鲜红,不乏喜悦,走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正是许久未见的慕容洗。
掩藏在幕离笑的双手,不自觉的开始紧握了起来,慕容熙的脸上,哪有半分不耐之色?那满脸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的眼。
被刺痛的何止是沐阮,还有站在她身旁的摆越,如果说先前,对慕容洗还有存有半分希望,眼下他的笑容,也将他所有的依托尽数剪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将他放在心口之人,交给这样的一个男子?
那顶抬着新娘的花轿越来越近,最终完全暴露于他们的眼中,哪怕是侧妃,也用了正妃独有的鲜红,足可见他在慕容洗心中的位置,她这个正妃,又算得了什么?
这队惹眼的迎亲队伍,最终抵达了晋王府门口,马上的新郎官也下了来,按着嬷嬷的指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遥记他们成婚当初,慕容洗的脸上,可没有这样令人艳羡的笑容,娶到白露,就真的让他这么开心?手心传来阵阵疼意,可这些都不及慕容洗带给她的万分之一。
沐阮就这样看着,看到慕容洗伸出自己的右手,等待他的新娘将手,放于他的掌心,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愈发衬得她形单影只。
新娘刚跨下轿栏时,一阵风掠过,带起了新娘头上的盖头,虽然只有一瞬,众人也将新娘的脸瞧了个真切,没有疤痕的覆盖,做为新娘子,白露果然足够惊艳。
再想起如今自己的脸,疤痕纵横,实在惨不忍睹,的确没有资格,与如今肤白貌美的白露相提并论,尤其是那盖头下,女子满脸的幸福之情,更是激发了某人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她白露就能拿走自己的位置,抢了自己晋王府女主人位置,而自己要顶着这样残破不堪的身子,偷偷的藏起来?
明明是慕容洗,那么一副要死要活,拼命留下自己的姿态,才换来自己一时心软,原谅了他,明明是慕容洗给了自己那样厚重的承诺,而今却出尔反尔,他们的幸福,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却不能原谅,决不能原谅他们。
越是看下去,沐阮的情绪就越是激动,自己不该背负这一切,不该因为她们而惩罚自己,先前总想着,不再恢复容貌,总觉得恢复不恢复,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今看来只不过,是惩罚自己吧,我用心,他只在乎,他眼中的新人,而她沐阮,不过算是旧人罢了!
“别再看了,阮阮,不要再看了,你的手,流血了,何必要因为那样的人折磨自己?你还有我,还有美人阁,若是你愿意,我们现在就能给他惩罚,我只求你,别再惩罚自己。”
原来不知不觉间,沐阮的指甲,早已划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而注意到这一切的摆越,立时,紧紧的抱住沐阮,不让她再去想,不让她去看,那刺眼的一幕。
“不,这样太便宜他了,他不是一直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我便给了他,再让他,再将它一步一步的拽下来,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