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洗一脸的落魄,心知再留下也不会再有什么结果,便出了房门,回过身,将房门关了起来,阻隔了可以看见沐阮的视线。
他真的不想离开沐阮,却也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可以留下沐阮,便走到沐阮房门前的那棵桃花树下,呆呆地站立着,仿若可以透过这扇门,看见门内那个,占据心底的人。
因为初冬的缘故,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已凋谢,显得没有一丝生机,就连那棵桃花树,也是一片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点缀其间。
也不知慕容洗在外面站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天空也飘起了雨,凉凉的打在身上,慕容洗竟也不觉得寒冷,只是自顾自的站在寒风凉雨里,暗自惩罚着自己。
坐在门内的沐阮,情绪也没有因为慕容洗的离去,而变得有些开怀,反而因为她说了几句重话,慕容洗真的就离开了,她的心情反而因此变得更差了些。
明明慕容洗已经照着自己的要求,如自己的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走了,怎么心里反而更郁闷了?这一次是不是应该真的下定决心,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或许,真像她先前所说,他们之间有缘无分,注定只有错过吧!
只是心里总是有些不甘,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他,想要排除一切的外在因素,与他在一起,甚至,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想要告诉慕容洗,她已经原谅他了,他觉得所亏欠的白露的那份歉意,她愿意替他去还,可是为什么,还是失败了呢?是信任不够,还是真的,没有那份缘分?
被雨水打湿的土壤,那股独有的清新气味,传了进来,唤回了沐阮的沉思,同时也发现了自己,满目的泪水,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不要再想有关慕容洗的一切,心里,会不会自在一些?
久坐的身子有些麻木,理不出头绪,也不想一直呆坐在那里,将泪水拭去,便站了起来,向窗户的位置走了去。
外面的天是阴暗暗的,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转移注意力,带走她的惆怅,只不过很快的,她的目光便留在,那棵桃树的身影下,再也移不开眼。
由她的方向看去,慕容洗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站在雨中的身影也显得十分的萧条,看到这一幕,沐阮的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不是离开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另一方面又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心软,他喜欢站,那便让他站好了。
只是心里的那股郁闷之气,好像也消退了一些,只是慕容洗以为,就这样站着不动,便可以让她心软,而原谅,他划在自己心上的刻痕吗?他是不是将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了些?
可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沐阮的心里,强硬的逼着自己一定要适应下来,可是,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一直放在慕容洗的身上,从未离开一刻。
雨虽小,持续的时间却足够的长,慢慢的便也侵染透了慕容洗的衣裳,积少成多,一滴又一滴的雨珠,顺着他的衣袍,滴落在地上,再看慕容洗的模样,却没有一丝想要离去的念头,沐阮想出去让他离开,却又怕出去后他便会心软。
两人屋里屋外,就这样默默的僵持着,谁也不愿动摇一分。
直到沐阮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即将走过来的月末身上,这才强迫自己转了目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心早已经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月末将门一推开,沐阮便直直的看见了,慕容洗的狼狈,被雨水打湿后,他的几缕发丝,已经贴上了脸,却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不曾挪动过分毫。
当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慕容洗的目光便直直地撞上了沐阮,沐阮有些心悸,见不得这样的目光,便转了视线,不再看向慕容洗。
推开门的月末,第一句话便是,“这就是你们专程将我赶走,这事情说开后的解决方案?你就真让他这么淋着?我看他站在那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吧!虽然,今天是他做的不对,但你不管是走,还是留,总让他这么淋着雨,也不太好吧!”
“他愿意站在那里淋雨,那他便站在那里淋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又有什么立场?让他不要再淋雨?”
沐阮的这句话并没有压低声音,门外的慕容洗,自然地也听见了这句话,原本,在门打开后,再见到沐阮,慕容洗眼中升起了一抹光亮,却因为她的这句话,也瞬间暗淡了下来,没关系,只要沐阮不再赶他走,不就是淋雨,又有什么关系?
月末叹了口气,将背后的门又再次关上,这两人的点滴,她不说了解全部,却知道大部分,明明都还爱着对方,为什么,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闹了别扭,破坏了彼此的感情呢!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是爱他的,对吗?”
“爱他又如何,不爱又如何,这些都不重要了,月末,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我都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让我清楚的明白,在他的心里,我比不上白露在他心里的位置,我怎么迈得去这道坎?”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白露,这慕容洗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居心不良,还把人家留在身边,知道这样会引起你的不满,会让你难过,还要这样做,那白露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月末为自己打抱不平,沐阮心中自然有些许安慰,只是,有的事情,不是月末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她不喜欢白露,慕容洗便真的会放下白露不管她,她的心再不平,又怎么样?越想白露,越是给自己添堵而已,叹了口气,将慕容洗与白露的纠葛,告诉了月末一个大概。
“你也知道,慕容洗在乐清国待过几个月,那几个月,是慕容洗的生命垂危之际,那段时间,一直是白露照顾他,他们之间,因此有了过往,不是我可以轻易抹去的,哪怕我们再相爱,他也不会顾及因为顾及我的感受,而赶走白露,更何况,他一直觉得,把白露毁容是因为他的缘故,将责任全揽在了身上,又怎么会弃白露于不顾呢?”
白露是根刺,横在心间,拔也拔不掉,越想,只是难为自己而已,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对慕容洗失望之极,抱着离开之心,又怎么会对慕容洗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