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安一手地食指指腹挑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迎着他的视线，另一只手微微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的唇上，左右摩挲，动作毫不温柔。
关宁宁毫不怀疑，等他的狗爪子移开，她的唇妆花了。
“我出去忙了。”
关宁宁赶紧转身离开，准备去补妆。
徐景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这样，不准补妆。”
关宁宁一脸莫名其妙，觉得他是不是有病，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她刚才的行为。
她是寰宇的员工，是他的秘书，虽然只是个秘书，但也得努力维持外形，毕竟在别人看来她的言行举止也代表着寰宇。
寰宇是正儿八经的跨国公司，不是一般的小作坊。
所以她破格被提到总裁办，高兴之余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她怕自己做不好这份工作，怕自己出糗，尤其入职后，她发现周围的人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最差也是211。
而她是专科生起步，自考的本科和在职研究生。
她的第一学历就是专科。
高低立现。
她还是空降到寰宇总裁办的。
她要比别人付出n倍的努力，去做好这份工作，证明自己是可以的，而不是只靠关系进来，一无是处的草包。
她甚至都不敢用花瓶。
她觉得自己普普通通，花瓶至少都有很高的颜值。
关宁宁没办法，徐景安也没给她补妆的时间，就喊上她，拿上文件去了会议室。
小会议室内，棠颂和他的助理，还有后续会参与到这个项目的几个公司高层，都已经到了。
他的助理是个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的，叫韩烁，韩特助。
徐景安先是跟他们打招呼，握手。
关宁宁也跟他们打招呼，握手。
她努力保持镇定，但是握住棠颂手的那一刻，她的心跳还是失控的快，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握手，关宁宁甚至忘记了被抹花的口红。
“您好，棠总。”
“是你？”棠颂认出了关宁宁，眼睛一亮，“你现在是徐总的秘书？”
“是的。”
他眼睛一亮的反应关宁宁都看在眼里，心跳的更快了，关宁宁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表现的非常沉稳干练。
此刻的她，有种自己努力发光，终于被在乎的人注意到，并被夸奖的喜悦和成就感。
徐景安睨了关宁宁一样，她眼睛亮晶晶的。
大概是工作出色被人认可的成就感，他没有细究，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
这才哪到哪，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开始把她安排进总裁办，他也没指望她能做好秘书的工作，但是至少在伺候他这方面她做的不错，没想到她工作各方面都上手很快，做的也很好，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不禁也生出了几分欣赏。
再加上她上次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冲在前面。
徐景安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不知道她还藏着多少惊喜。
关宁宁又跟韩烁还有世嘉的一众高层握手。
打完招呼，大家坐下来谈合作的事。
合同早已经敲定了，今天来就是当面签字，落实这个合作。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签完字就是午饭的饭局。
吃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望江阁。
寰宇和世嘉处理这个项目的高层也都在，一个大圆桌，可以容纳十几二十个人，现在坐了十二个人，位子很宽敞。
他们一到，凉菜已经摆好了。
饭局很融洽，关宁宁时不时偷偷看棠颂一眼，虽然都是商人，但棠颂总给人一种儒雅、温润的感觉，他更像是大学教授，而不是沾满铜臭的商人。
不过就算是商人也分很多种。
棠颂这种，算儒商，雅商。
徐景安一开始没察觉到什么，后来，他的视线有几次不经意间扫过关宁宁，偶尔会捕捉到他在看棠颂，尤其棠颂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虔诚，和崇拜。
徐景安皱了皱眉。
又觉得可能是他多想了。
饭桌上就关宁宁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期间有人劝酒，关宁宁也没能幸免，喝了点酒。
好在棠颂不喜欢喝酒，公司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行事作风，都适可而止没有那种常见的酒桌风气。
饭吃了过半，关宁宁起身去洗手间，没想到出来的时候会遇到棠颂。
“关秘书，恭喜你，开始了人生的新起点。”
“谢谢，还有上次在上野，也谢谢你。”
“我其实没做什么，多亏了沈先生。”棠颂笑容温淡，并没有居功。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你。”关宁宁脱了外套，只穿着无袖的白色连衣裙，整个人赶上去优雅又干练，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
环境养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也没别的什么好说的，关宁宁道，“我先回包厢了。”
“嗯。”
棠颂点点头。
关宁宁回到了包厢里。
徐景安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
关宁宁不懂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平平静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吃完饭，世嘉的人走了，关宁宁坐着徐景安的车，回公司。
她坐在副驾，徐景安这次也没喊她坐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盯着她。
徐景安没说什么，她就装死，假装没有感觉到。
关宁宁掏出手机，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短信。
关宁宁打发时间，就看了一眼。
关志波换了号码打来的电话，发的短信。
其中还有她弟弟关天宇发来的。
跟她要秋季的学费和生活费。
读书很重要，关宁宁不想给钱，但她希望弟弟能读出点名堂，到底还是不忍心，于是给他转了钱。
钱刚转过去，关志波又用没有被拉黑的号发来了消息，“死丫头，我就说你有钱，你就是不想给你老子我花，我养你这么大，花你的钱怎么了。你转给你弟的钱我拿走了，他九月才开学，你等发了工资再给他。”
不知道弟弟是不是跟关志波串通好的，还是关志波无所不用其极。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关宁宁一脸挫败。
下一秒，手机又亮了。
是关天宇发来的消息，“姐，对不起，我没想到爸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