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辉面沉似水的坐在自家院子之中，他的侍女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边帮他扇扇子一边往他的嘴里塞着蜜饯。
他的好大儿程宏达则是一脸不屑的看着在他父亲面前小心伺候的这个男人——楚文斌。
这时的楚文斌已经全无之前的威严霸气，他就像是一个下人一样垂手而立。
不仅如此，此时的楚文斌脸上还带着冷汗！
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次的自作主张给程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吴志远和施护都是程德辉掌握宁安城的重要抓手之一。现在，因为他的求助这两个抓手都被云子玉给废掉了。
灵心监不用说了，没有施护在前面顶着整个灵心监必然会落入云子玉的掌握之中。
宁远县那边还好一些，宁远县衙的所有人都是程家的人。
吴志远被云子玉干掉之后，宁远县的政务自然是要落在县丞的头上，可是有了吴志远这个前车之鉴，哪怕宁远县丞也是程家的人，他也必然不可能像吴志远一样对程家言听计从了。
更不用说，这两个人被云子玉拿下之后，很难说他们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程德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冷意。
楚文斌知道这一关并不好过，他悄悄的抹了抹自己头上的冷汗说道：“草民觉得，那云子玉就算再怎么样，他也应该知道凭那两个人的口供还无法威胁到大人您。”
“而且那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核心的东西，之前让他们办的事儿都是通过我们楚家的手交待下去的。”
“不管云子玉愿不愿意接受？他现在最多只能将目标集中在我们楚家的头上。”
说到这里楚文斌顿了一下，他观察了一下程德辉的表情，却见程德辉依然是毫无表示。
楚文斌狠狠的咬了咬牙：“草民觉得，这时候正是应该弃车保帅的时候。不如......就让属下卖个破绽给他吧。”
“噗嗤！”程宏达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轻笑，看他那样子他明显就是将楚文斌当成笑话来看的。
对于程宏达的无礼，楚文斌不敢有任何不满，他反倒是更加虔诚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程德辉缓缓的说道：“对我来说，你们楚家有用的只有你，其余的人......呵呵......”
楚文斌不由得倒退了半步，他的脸色惨白。他听明白了程德辉的意思，他对于让楚家站出来背锅没有意见，但是对于背锅的人选他很有意见。
可是他们楚家除了他楚文斌还有谁有资格背得起这么大的一口锅呢？
有......且只有一个！
眼见楚文斌不说话，程德辉动了动手指，侍女非常麻利的给他送上了一枚蜜饯。
“本官好歹也是为人父母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顾虑我懂。我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这样吧。”
程德辉紧盯着楚文斌：“本官只要求一点，楚天齐必须彻底的消失。至于怎么消失？那我不管！我只关注结果。”
楚文斌心中悲凉，他知道楚天齐若是背上了这口锅，那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楚天齐还有一线生机，至少他还有机会隐姓埋名的度过这一生不是？
楚文斌知道凭他们楚家的实力根本无法违抗程德辉的意志。就算再怎么心疼儿子，他也只能恭顺的低下头：“草民明白，草民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这回可别再给我搞砸了。”说完，程德辉又闭上了眼睛：“下去吧。”
“是。”楚文斌恭恭敬敬得倒退着离去。
离开程家之后，楚文斌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其的难看。
他拼死拼活的为程家卖了这么多年的命，结果刚遇上点危机，程家就要拿他的儿子祭天。
楚文斌的心中悲愤。他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个现实？他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楚天齐接受这个现实？
他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楚天齐见父亲回来了，他连忙一脸焦急的冲过来对楚文斌行礼：“父亲，怎么样了？”
楚文斌看着儿子的脸，他心中越发的悲凉。他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楚天齐终于聪明了一回，就在这个瞬间，他隐约觉得他似乎从父亲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这天晚上，楚家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之中。
根据事后传出来的消息，这天晚上楚天齐在极度的愤怒、绝望和恐惧之下竟然几度昏厥。
如果不是楚文斌请了宁安城最好的医生全程在楚家待命，楚天齐恐怕都未必能熬过这一晚。
第二天清晨，有早起的小贩似乎看到有什么人悄悄的从楚家的后门离开了。
当然，这件事儿云子玉暂时还不知情。
刚刚获得了一场大获全胜之后，云子玉的心情非常不错，他美美的在家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在小彤儿的帮助下，云子玉照常洗漱更衣完毕。
没多久，陶扈和程毅那边就给云子玉传来了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让云子玉微微有些惊讶：“哦？这么说，那两个人居然还硬气了起来？”
陶扈笑着说：“是的，属下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看起来这么怂，嘴居然出奇的硬！”
云子玉略微斟酌了一下说道：“不，他们不是突然硬气了，他们只是在害怕。”
“这两人应该是觉得，只要他们不开口，为了他们嘴里的那点情报，我们云家就会保住他们的性命。就算要受不少皮肉之苦，他们至少还能活下去。”
“可一旦他们开了口，那他们就对我没用了。他们这是在担心程家会取他们的性命啊！”
陶扈点点头：“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云子玉看着他问道：“有把握吗？”
陶扈说道：“如果公子着急，属下保证，最迟今晚属下就能撬开他们的嘴。只是这样一来，就难免会留下一点破绽。”
“若是公子不急，最多再有两三天，属下也能撬开他们的嘴，而且保证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云子玉点点头：“不急，本公子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而且留着他们，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