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思微的到来,纳兰云诺慌忙擦了擦汗水,让宫女看茶。
谢思微行礼:“参见君后。”
“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只要你快快嫁入皇家便行了。”纳兰云诺最近被太后催的紧,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就连做梦都梦见谢思微逃婚了而太后扯着他的衣袖哇哇大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太后的眼,因为据兰清雅所说,太后可是一个连他都懒得搭理的人,却一直对自己极为热情,倒是令他感到受宠若惊。
“不知君后今日找微臣来是为何事?”谢思微被纳兰云诺抓住胳膊,那一礼硬是没有行下去,便直起身,开门见山。
纳兰云诺欣赏他这般直爽,也开门见山道:“自然是为了婚礼之事。”
他拉着谢思微走进殿中坐下,说道:“你是丞相,宁雅是宁王,这其中嫁娶,我倒是不懂。”
和兰清雅相处久了,纳兰云诺习惯了以你我相称,他倒是说得很自然,唯独听在谢思微的耳朵里,让他不太习惯。
“君后有什么问题需要微臣帮忙的吗?”
“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给宁王?”纳兰云诺问道。
他其实去问过兰宁雅,兰宁雅表示只要能成亲,就算他嫁给谢思微都没有关系,就是这个提议被太后骂了个半死,怂得他不敢再提半个字。
谢思微笑了:“这嫁娶之事,有真心与否的说法吗?”
纳兰云诺耿直道:“原本这天下人成就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皇上认为,天下人都有自己的意愿选择将来共度一生的伴侣,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谢思微看着他,纳兰云诺的眼睛里还是充满着少年的懵懂,清澈得像清晨的一束阳光。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走进皇上的心中啊。
“确实是微臣自愿,微臣愿意与宁王殿下相守一生,他若不离,臣便不弃。”谢思微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又加了一句,“他若弃我……”后面半句威胁的话语吞了回去。
“那便好那便好。”纳兰云诺说着,叫宫娥递上黄历,选了几个日子,递给谢思微,“丞相挑个日子,一切准备妥当便可完婚了。”
这阵子可是累死他了,整天被太后抓着哭诉。
纳兰云诺自己的母后去得早,遇见太后这样的长辈显得非常手足无措,几乎是有求必应了,只好勉勉强强地将这件大事撑了起来。
谢思微随手挑了一个居中的日子,又说了几句,便告退了。
没过多久,兰清雅便从修身殿出来,到云栖殿来了。
“奏折批改完了?”纳兰云诺问。
兰清雅含笑点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两人一道走到云栖殿中的庭院里。
随便坐在庭院中大理石卷草纹束腰矮凳上,一手撑在同类型的大理石案几上,兰清雅问:“为什么突然召见丞相呢?”
纳兰云诺靠着他坐下,他问便答:“还是因为母后,总是想让宁王赶紧成亲。”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若是谢思微死活不愿意嫁,那就宁王嫁过去,保管两人成亲的速度能赶上窜上天的烟花。
可惜,可惜。
兰清雅听了他的想法,哭笑不得:“你这想法是谁给你说的?谢思微要面子,兰宁雅就不要面子啊?”
说着还轻轻敲了敲纳兰云诺的脑瓜子。
“面子有伴侣重要吗?你别说我,这是宁王的主意。”要不是怕谢思微听了太心动,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纳兰云诺也不会拦着宁王不让说。
当初他还以为被当成一个女人嫁到别的国家做皇后,是一件又无聊又羞耻的事情,谁成想每日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大燕皇室成员也不多,而且各个都有自己的特色。
这样想着,好像他到大燕之后,生活更加有趣了。
“兰宁雅也真是的。”兰清雅更加无可奈何。
他知晓兰宁雅不是原主的亲弟弟,但是这些年,宁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而这只狐狸也没有害人的意图,所以兰清雅还是很乐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来养的。
就是狐狸与人类的文明偶尔会有那么一点冲突,让他感到啼笑皆非。
就好比兰宁雅觉得他嫁给谢思微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太后却死活不接受一样,这就是物种不同导致的隔阂。
两人说了一会俏皮话,纳兰云诺就问起了北越那边的情况。
“我父皇与皇兄他们还好吗?”纳兰云诺是被暗算嫁过来的,所以北越那边也没有那么大的脸主动联系他,纳兰云诺想要得知他们的消息,就得去问兰清雅。
兰清雅最近被西戎的事情烦的闹心,对于毫无动静的北越关注自然就少了,见他问,想了一下:“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消息,应该是没事。”
没有消息,倒是说明北越没有事。
可是两人都不知道,此时的北越那边,正在悄悄进行着一场逼宫,二皇子带着禁卫军将北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身着五爪翔龙金丝铠甲站在黑压压的禁卫军面前,遥遥望着殿中的父亲与兄长。
“纳兰瑾,没有了纳兰云诺,你还拿什么来与本皇子争?”
北越兵荒马乱,大燕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纳兰云诺还沉浸在被父兄背弃的哀伤与新婚的喜悦中。
又过了一个月,派往西戎的增援军队已经全部到达,粮食也足够大军三月使用,一切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迎接西戎的来袭。
西戎自扣押大燕使者之后,逼迫为首的官员承认此事是大燕污蔑西戎设下的陷阱,那位大人也是一块硬骨头,初冬的天,被剥光了衣服掉在庭帐外面,也没有让他松口。
耶律汗拿他没有办法,干脆将使者一股脑儿全杀了,尸首扔出去喂狼。
此举彻底激怒了大燕的将士们,也激怒了兰清雅。
他直接调派了一千火器营的将士们前去边疆助守军一臂之力。
可谁知,西戎事未了,大津与北越相继向大燕发起进攻。
直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传来,长念京的人们才知道君后的母国发生了皇子窃国的变故,个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