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糕香软甜糯,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纳兰云诺叼着一块梅花糕嚼得津津有味,忽地听见兰清雅这般郑重地说话,眼睛睁得滴溜滴溜圆,一脸迷惘。
兰清雅伸手替他抹去唇边的糕屑,就算知道他听不懂,还是一脸严肃地询问道:“你想不想嫁给我?”
纳兰云诺眨了眨眼,将梅花糕吞了下去,不解地看向兰清雅。
“你想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想不想天天可以出去玩,天天可以吃好吃的?”
纳兰云诺歪着头想了想,吃东西和玩他都能理解,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兰清雅伸手揽过他的肩,将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用手蹭了蹭他的鼻子,轻声呢喃:“嫁给我之后呢,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可能你以后会想起你自己的记忆,你答应我,不要生气好吗?”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因为是傍晚时分,霞光从云栖殿破落的窗口照射进来,有星星点点在纳兰云诺纤长的睫毛上。
他轻轻地阖上眼睛,又蓦地睁开,眼神里透露出懵懂无知,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兰清雅会说他以后会生气。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会尽快带你离开这里。”兰清雅捧起他的脸,目光深情如水,然后低下头,在那粉嫩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马里亚诺,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满心喜悦的。
不过对于他这种趁机占便宜的行为,纳兰云诺是拒绝的,他一巴掌推开他的脸,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下,然后指着梅花糕,眼巴巴地看着兰清雅。
他就是这种有东西不自己拿着吃,就要人喂的性子。
不过兰清雅也喜欢极了他这种黏糊劲儿,伸手拿了一块梅花糕,却不送进他的嘴里,而是在他的眼前晃悠,引得纳兰云诺着急地拍着他的腿,嘴里“呃呃呃”地焦急叫唤。
兰清雅看着他这小模样招人得很,坏心道:“来,啵一下就给你吃。”
纳兰云诺急了,想伸手去够,兰清雅却使坏地举得更高,让他只能看着干着急,看得见却吃不着。
见兰清雅真的不给他吃,他瘪了瘪嘴,装作不情不愿地凑过去,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块梅花糕。
兰清雅无声地笑了,将手上的梅花糕送到他的嘴边。
纳兰云诺赶紧张大嘴巴,一口将梅花糕叼了过去,一不小心也将他的手指含了进去,柔嫩的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又被吐了出来。
“你呀。”兰清雅抽回那只被他舔了一下的手指,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感觉自己被他调戏了呢?
纳兰云诺嘟起嘴,自己去竹屉里拿了一块梅花糕,一脸洋洋得意地举起来,然后伸出空闲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兰清雅亲一下。
兰清雅挑眉笑:“我啵一下你就给我吃吗?”
纳兰云诺点了点头。
兰清雅作势要亲过去,然后又顿住,摇头叹息:“唉,小云诺,我不喜欢梅花糕诶。“
“……”
纳兰云诺气结,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将他按住,然后自己凑过去狠狠地啵了一大口,嘟着嘴将梅花糕递到他的唇边。
兰清雅垂眼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纳兰云诺就缩回手,自己开心地吃了起来。
看着眉眼精致如画的,安静地吃着糕点的纳兰云诺,兰清雅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新年到来之前,一定要将他带离这里。
是时候去观星台找那个家伙帮忙了。
古来王朝都有国师这一职位,专门负责谛听神祗,传达天意的。大燕王朝也不例外。
大燕的国师名叫白郅,传言说他不老不死,常常坐在观星台一坐就是七七四十九天,能知前后五千年事,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本来兰清雅深信不疑的,毕竟他都能穿越到这个不知哪个宇宙的大燕来,出现这种神奇的人物不足为奇。
如果他没有看到国师慌慌张张地将烧烤架子收拾起来,转眼再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白衣飘飘,长发披肩,一副得道高人模样,他会一直信下去的。
“皇上来我这小小的观星台有何事?”道貌岸然的国师让小童去给皇上沏一壶雨前龙井,然而甚至自家国师德行的小童一边嗅着空气里的烤肉香味,一边忍着捂脸的冲动,强行装模作样地煮水沏茶。
国师恨铁不成钢地斜睨他一眼,就不能学学他,装作若无其事吗?
兰清雅想了想,这个国师理应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干脆开门见山“朕有一事,想请国师帮忙。”
白郅捻了捻发尾,不发一言。
见他不说话,兰清雅说明来意:“朕想要立君后,只不过这君后的身世来路有点蹊跷,朕想请国师卜算一卦,昭告天下,说当立此子为后。”
“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白郅听完他的话,阖目长叹,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国师何出此言?”
白郅闭口不言,只是起身从墙上暗匣里取出两枚用红线穿着的铜钱,至于双手拇指之上,双手发力,铜钱翻飞着扑腾到空中,化作两只折翼金丝雀,“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他捡起这两只鸟,托在手心里摇头叹息一会儿,挥手又将它们变回了铜钱。
兰清雅被他这一套戏法唬得目瞪口呆,他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活生生的变出来的,而不是魔术师那种从帽子里往外掏的魔术。
“这是姻缘雀,这一枚钱币承载了皇上的红线,另一枚则承载了君后的红线,若是两枚钱币化作了一只完整的雀,则代表大吉,不日即可立后,而今这卦象,则是大凶。”
白郅还特意将手中的两枚铜钱交给兰清雅查看。
“大凶具体是指什么?”
“大凶则是说,君后未能与皇上两情相悦,婚后必定不能琴瑟和谐,又或者说,皇上所选那人并无资格入主椒房殿。”
兰清雅眉头深锁:“朕不可能再立其他人为后了,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的,只不过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