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北冥羽听到这话,脸色越发地沉了下来。一旁的李戴荃见状,丝毫不敢出声,生怕惹怒了他。
可屋内的人丝毫没有将话题止住的意思,反而越说越津津有味。
苏遇瞧见众人一眉头紧蹙的模样,转身掀袍坐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经过那一夜发现青莲鬼鬼祟祟地行径以后,我便专门向雍容殿的宫人打听了些事情,这青莲是周盈诺跟前儿的红人,经常会为她出谋划策,甚至有人还亲耳听到她搬弄是非。”
“你的意思是这青莲在周盈诺面前说我家小姐的不是?那你可找到什么证据么?”冰心沉声道。
以往冰心也对周盈诺有过敌意,但是后来发现她是真的对苏锦瑟好,也就没有多针对了。现在看来,这些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而提到证据,这可让苏遇犯了难,他只顾着打听消息了,并未掌握实际的证据。只不过既然宫人们都这般说了,想必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没有证据,但是我敢肯定这青莲定然在周盈诺面前说了不少坏话,这样挑拨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看来这个青莲的确不容小觑。”
听到此处,北冥羽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打算推门而入。可就在他打算推门之际,碰巧听到了冰心的埋怨,而埋怨的主人公正是自己。
“别说青莲不容小觑,就连北冥羽也是一样的!”冰心冷哼了声。
她每每想起北冥羽那淡漠的神情,便气地牙痒痒,“他和青莲就只会欺负小姐,别的什么都不会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北冥羽的心总是偏向周盈诺。就算是事情有可疑,也从来不会求证,只知道让小姐背黑锅!”
此言一出,屋内的人顿时打起了精神,略微谨慎的季舒云赶忙阻止冰心道:“隔墙有耳,咱们说话还是小心着些。”
但此时此刻冰心也顾不上许多了,如若说苏锦瑟醒着,为她着想,冰心恐怕还会收敛一些。可是现在苏锦瑟已经昏迷不醒,她也不再惧怕那暴戾的北冥羽了。
“小姐如今昏迷不醒,北冥羽还不闻不问,真是没良心!”她越说越激动,起身之际差点将一旁的茶盏打翻了,好在苏遇及时接住了。
“好了,你也别急,现在好好照顾姑娘才是最重要的。”苏遇宽慰着,眼神落到了病榻上躺着的人儿身上。
立在门口的北冥羽听到他们的对话,倒也没有恼,只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走罢!”
原本李戴荃还以为这位主儿会因此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竟然云淡风轻地离开了?
望着那疾步远去北冥羽,李戴荃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跟了上去。
只见那身材伟岸的人儿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李戴荃,“难道说孤王在他们眼里就这般冷酷无情?”
这问题着实让李戴荃这个做奴才的难以回答,若是措辞稍有偏颇,那决计会惹恼眼前这位爷。
于是他斟酌了许久,将语言组织了好几遍以后,这才开口回答:“王上并非冷酷无情的人,只不过冰心姑娘没有看到您对苏医师的关心,所以才会误解。冰心姑娘单纯无心眼,说话也有些直爽,但是并无恶意。”
李戴荃说罢,赶忙抬头查看北冥羽的脸色,见他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戴荃,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而且越来越会为苏锦瑟那边的人说话。”北冥羽的话语没有夹杂任何情绪,可眸子却深深地扫视了李戴荃一眼。
就这一眼,足以让李戴荃冒了一身冷汗。只见他赶忙堆笑道:“奴才乃是王上身边的人,哪敢为他人讲话,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原以为北冥羽还要继续找自己的茬儿,却没想到他突然朗声一笑,“戴荃,你的眼光不错。这冰心的确是没有心眼的姑娘,也不容易生事,很适合做贴身宫人跟在主子身边。”
听得他这么说,李戴荃憨憨一笑,赶忙附和道:“王上说的是。”
见北冥羽面色缓和,他干脆一股脑儿地将冰心的好话说了个遍,末了才提及关于青莲的事情,“奴才总觉得周姑娘那边频频出事儿,八成是那青莲捣的鬼。刚刚苏遇那孩子说的倒是不错,这青莲的确是有些古怪。”
李戴荃想起自己有几次去周盈诺宫里传旨,青莲那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顿时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明明是个丫头,却表现地像是个主子,还是目无尊贵的那种,丝毫没有礼数。与冰心相比,这青莲看起来可有心眼多了。
听得李戴荃这么说,北冥羽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些。于是他转头对李戴荃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派几个人把她盯着,如若有什么动静随时向我汇报。”
“奴才遵命。”望着北冥羽有些发怔的人模样,李戴荃欲言又止。
“你又想说什么?”北冥羽看了他一眼。
只见李戴荃微微思索了片刻,然后对着北冥羽恭敬地作了个揖,“奴才不知道有句话当不当说,其实这宫中难免会出现一些玩心计耍手段的事情,还希望王上能够彻查清楚,给受委屈的人一个清白。”
北冥羽闻言,眸子微微一亮,“戴荃,孤王知晓你这话里的意思,但是孤王相信盈诺并非这般爱生事的人。刚刚你提及青莲,我倒是觉得这丫头有几分可疑。”
听得北冥羽提及周盈诺,李戴荃赶忙躬身道:“奴才的意思也不是在说周姑娘如何,就是想要提醒王上不要被一些事情蒙蔽了眼睛,该查的事情还是得查。”
“孤王自然会去查清楚弄明白。”话至此处,北冥羽心里蒙上了一层不可名状的情愫。
对于周盈诺,北冥羽也曾经怀疑过,但是他更多的是相信她不是城府深重的人,更多的可能是被那青莲蛊惑了。
想到这,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苏锦瑟的影子,她的病情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