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冥羽一心早就扑到了周盈诺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苏锦瑟的状况。
就在这时,周盈诺的手指又微微地动了动。
这不禁让北冥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周遭的人皆是如此。
苏锦瑟就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只手将其伤口摁住,神色复杂。
好在季舒云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他不禁蹙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且在这等着,我去跟他们说一下煎药的事项便来寻你。”
苏锦瑟微微颔首,示意他快去。
于是季舒云急匆匆地拨开人群,找到了周盈诺身边的宫人。
“药我已经放在桌上了,一日三次,每次服用的剂量是半包,不可多不可少。”
季舒云顿了顿,继续道:“在服药之前,要喂给周姑娘一碗清水,所有注意事项我已经全数交代给你了,记得按照我所的做。”
那宫人垂眸道好。
季舒云见北冥羽的心思已经全部系在了周盈诺身上,也不好打搅,于是便扶了苏锦瑟离开。
“怎么样?伤口还疼么?”季舒云一面问着一面将貂绒大衣披到了苏锦瑟的身上。
苏锦瑟含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季舒云见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埋怨。
“你这又是何苦呢?辽王的心思怕是全数都系在了周姑娘身上,你要想开点。”
苏锦瑟神色微微滞了片刻,随即面色恢复如常。
“季太医,我并非因此事而烦忧什么,我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什么想不想开之说。”
两人此时已经跨出了雍容殿的大门,苏锦瑟缓缓停下了脚步,抬头朝身后的匾额望去。
“我并未有什么情绪变化,你不必担心。治好了周盈诺以后,我便会离开,往后我同北冥羽便会分道扬镳。”
季舒云不知道此话是否是苏锦瑟的本意,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咱们先别说这些了,快回上医院好好处理。”
说着,季舒云便护着她朝上医院走去。
而此时雍容殿内。
周盈诺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并未苏醒过来,但是北冥羽却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怕她醒来以后看不到自己。
一旁的宫人见状,小声提醒道:“王上,让奴婢们先为周姑娘梳洗一下,烦请您在外等候片刻。”
北冥羽闻言,这才微微地缓过神来。
等他的目光朝身后的人群扫去的时候,发现并没有苏锦瑟的身影,便问李戴荃:“苏医师人呢?”
李戴荃赶忙上前答:“苏医师和季先生已经先行离开。”
北冥羽微微颔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为何。
于是他侧头吩咐李戴荃:“你去上医院传孤王的命令,苏医师救治周姑娘有方,特予赏赐些珠宝药材。”
说罢,他又思绪了片刻,上前阻止即将离开的李戴荃。
“孤王同你一道去吧。”
李戴荃抬眼看了看周盈诺:“那周姑娘这边?”
北冥羽淡淡道:“他梳洗还需要些时间,咱们快去快回便是。”
话音一落,北冥羽便阔步出了殿门,急匆匆地赶往上医院。
上医院内
季舒云扶着苏锦瑟回到房间,冰心将她的貂绒大衣脱下以后,才发现臂膀上那一滩血迹已经凝固。
“怎么这么严重,你也不说一声?”季舒云不禁责备道。
一旁的冰心见了伤口也惊了一跳,赶忙上前问道:
“小姐和季先生不是去为周姑娘看病么?怎么会将手臂弄伤?”
苏锦瑟见两人这般紧张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小伤,你们不必忧心。”
说着,苏锦瑟便吩咐冰心下去端些膳食来,故意支开了她。
看着冰心匆匆离去的背影,苏锦瑟低声道:“我不想让她过于担心,还希望季太医在她面前不要多说什么。”
季舒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何你总是喜欢为他人着想,却不想想自己?你瞧瞧你这手臂,伤口都这么深,居然哼都没哼一声。”
苏锦瑟耸了耸肩,面色淡然。
“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伤罢了。”
季舒云见那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不禁蹙眉,然后将苏锦瑟强按着坐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动,让我来给你包扎。”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药箱。
苏锦瑟刚想说他有些小题大做,但是看着他那认真地神情,也就把这话给憋了回去。
“疼么?”季舒云小心翼翼地沾了点酒倾洒在苏锦瑟伤口四周,用以消毒。
“你就放心包扎罢,我什么伤没见过?”
其实苏锦瑟还是感觉到有些疼痛的,但是为了不让季舒云担心,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
季舒云正是看出了她在逞强,更加心疼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了。
为了转移苏锦瑟的注意力,季舒云开始将话题朝雍容殿里的宫人身上引。
“我瞧着周姑娘身边的那几个宫人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对你的态度也有些不好,但是我同她们讲话的时候,她们又客客气气的,真有些猜不透。”
苏锦瑟闻言,不禁笑出了声:“这皇宫之内的尔虞我诈本就是这样的。”
季舒云越听越不明白,开始抬眸向苏锦瑟求助。
“我是北冥羽请来辽国的,然后又被他突然赐为御前医女,旁人总归是要说闲话的。”
苏锦瑟微微抿了口水,继续说:
“那雍容殿里的都是周盈诺身边的宫人,心自然是向着她,她们许是以为我是北冥羽的新欢,所以才这般态度对我。”
说到这,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季太医是没有见识过后宫女人的心计,可怕的很。所以这也是我不想要留在皇宫里的原因,行走江湖可比呆在这金丝雀的笼子里舒服多了。”
季舒云瞧苏锦瑟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心下不禁有几分酸疼。
她是经历了多少才变成现在这般的呢?
“是我不该提及这些事情,我还是专心帮你包扎罢。”
说着,季舒云的手便抚上了苏锦瑟的臂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厉喝:“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