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昆凌宫。
楚宇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毛巾,亲自为苍穆棱擦拭着双手,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垂下的双眸中却是难掩目光中的空洞。
苍穆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几日楚宇辰对她的细心照料让她觉得中毒反而对她来说是件幸事,起码她暂时留住了他的人,至于他的心,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也会得到。
将毛巾递回身后的宫女手中,他的目光看向她,淡淡的道:“你的身体也已无大碍,再休养几日就可以下榻。”
苍穆棱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这些日子谢谢你。”
“你中毒是因我而起,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不必记挂在心上,换做其他人,我也会这样做。”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不见一丝的波澜。
苍穆棱的脸色骤变,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我还有事。”他不想再与她共处一室,更不想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这些日子他总是会将她与心里那个人的样子重叠,在她昏迷时他也总是肆无忌惮的凝视着她,仿佛透过她可以看到他最想念的人,可现在当她睁开双眼看向自己时,他清楚的知道她们就算是再像,她也不是她。
苍穆棱拉着他的手臂看着他道:“你对我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我能感受到,你心里有我,你是在意我的,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伤心。”
楚宇辰目光看向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双眉不由的微拧。
她等不到他的回话,抬头看先他,眼中带着泪光。
他连忙将头瞥向一侧,不去看她,“我并非是想要伤你的心,我只是不想再伤害你,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她拉着他的衣袖不松,“楚宇辰,你为何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会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我所有的事情你都亲力亲为,难道这样还不能证明你其实早已爱上了我了。”
他微拧的眉头皱得更紧,甩开她的手,“苍穆棱,我不想再说一些让你伤心的话,既然我已经娶了你,不管是为了什么,我对你还是有一份责任在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
苍穆棱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痛如绞,她不信他的话,他在逃避,可是为什么?她明明偶尔在他的眼中捕捉到过深情地爱意,难道全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穆棱。”低沉的声音响起,深沉的双眸在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后,眼中露出心痛的目光。
“皇兄,你怎么来了。”她连忙转过头用手擦拭着眼中的泪水。
看着父皇、母后与他捧在手心中的人,此时伤心难掩的模样,他暗暗在心里叹息着。
“穆棱,对皇兄你永远不必隐瞒自己的心事。”
“皇兄,我没事。”她的声音很小。
“穆棱,毒害你的宫女已被楚后处以极刑,但皇兄觉得事情还有很多的疑点,今后一个人留在楚国,凡事都要当心。”
“皇兄你要回去了吗?”她看着他急急的问道。
“父皇早已催促多次,现在你的婚事已成,皇兄是该回苍国了,但皇兄还是放不下你。”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母后可好,棱儿不孝,出嫁前都未能见到母后一面。” 苍灏轩宠爱的用手摸摸她的头,“母后不会怪你的,现在你已经长大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以后都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以后有什么事,就传书信给皇兄。”
她展开双臂紧紧的抱着苍灏轩,“皇兄,棱儿舍不得你走,棱而也想要同你一起离开。”
苍灏轩轻拍着她饱满的额头,“都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傻话。”
莫幽兰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听到苍穆棱说也想同他一起离开,就知道楚宇辰一定又让她伤心了,女人只有在爱一个人却得不得他的回应时,才会渴望亲情的温暖。
“棱儿这是怎么了?”
苍穆棱顿时收住眼中的泪水,看向门口,苍灏轩则是敛起眼中的无奈,回头看去。
“母后,何时来的,快请进。”
苍灏轩则是微微行礼。
莫幽兰走进榻前,苍穆棱就要起身行礼,她连忙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满的疼爱,“棱儿,你的身体刚刚好一些,这些礼节就免了。”
“谢母后。”
莫幽兰的目光瞥向苍灏轩,“苍国太子,穆棱发生这样事情,本宫也非常的痛心,那个下毒的宫女,本宫已经要她付出应有的惩罚,相信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穆棱就交给楚后了,希望三皇子可以好好善待她,保护她。”
“苍国太子放心,只要有本宫再,本宫就不会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有楚后这就话,本太子当然放心,既然见到楚后,就不在去永寿宫请辞。”
“苍国太子要走?怎么不多留些日子陪陪棱儿。”
“已经离开苍国有些时日,父皇已经催促多次,现在穆棱也有了归宿,也是时候该离开。”
“既然这样,那本宫就不留了。”
莫幽兰又与苍穆棱说了些体己的话后,才离开。
苍灏轩叮嘱了几句,也离开了,整间屋子就只剩下苍穆棱一人,空荡荡的让她感觉心里一阵阵的酸涩,想到楚宇辰离开时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她不由的抱紧双臂,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楚宇辰是爱她的,他只是在逃避……
……
永寿宫的地牢中,蒙面黑衣人简短的将事情诉说了一遍,静等上官隽逸的吩咐。
“邯阳城的事情,就交由凌安佑,让他在王将军没有赶到邯阳城时,拖住凤天大军,只要两日便可。” “是。”
蒙面黑衣人恭敬的道,蒙在黑色面罩下的嘴角不由扬起,想到凌安佑一脸痛苦的表情,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黑衣人离开后,上官隽逸竟是自己走出牢笼,拴住他双脚的铁缭早已不知什么被打开。
黑暗的夜色中,他身手矫捷的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永寿宫高耸的围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