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季在山坡的对面斜坡上,只听见一声略显清冷的娇喝声:“俞季,接着。”他定睛一瞧,见她手一抬一投掷,那凉瓜如箭一样飞去,她那侍女急忙的扭转双手抱个满怀,不过那个翻转的姿势有一丝的眼熟。
无心又瞧见一个成熟的了,个头差不多的,不超过三斤重的,“来来来,接着。”又一瓜弹飞去,直直的向俞梅驰去,气势凌冽,俞梅急忙后退一步单手截住但冲劲使得她反转一圈才险险稳住,不由得拭拭额角的汗意,还好凉瓜安全着手,不然丢了主子的脸面可就万死了。
“再来,再来,接着了。”她两手分别投掷而去,俞季急急将手中的凉瓜丢给俞梅,与俞染一起稳稳的接住了。
“呵呵呵,不错哦,赏你们了,俞泷,”她提高嗓音叫唤着,她脚边摘了好几个了,人呢?
“嘻嘻嘻,多谢主子赏。”俞季三人兴奋了,还好这几日加紧苦练,不然主子这几下的试探定是不能完成的如此轻松,主子满意了,她们亦是欢喜。
无心瞄见俞泷几人过来了,也不打招呼,直接一个瓜飞去,只见的那瓜离几人二丈外边被察觉,几人惊赫正想扫去一掌,被俞泷一栏,单只手轻轻接住,又一飞来,另一手亦稳稳的拖住,不见其有丝毫的气息波动。
她不禁的有些气闷了,脚一抬,两只凉瓜一起飞驰而去,再来一脚,又两只相继飞去,见得俞怏与俞祯一跃两手分别接住,她愣了愣,转身抽出刀俯身在瓜上划拉几下,毫无预警的将剩余的六只前后投掷过去,然后一手撑着腰肢凉凉的看着几人的狼狈样,忍不住的笑意溢出:“哈哈哈哈......”
俞季三人呆了呆亦是憋不住的笑出声来,满山坡的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老远,引的山涧里的人频频回首,俞季亦是眉开眼笑,瞧她玩闹的不亦乐乎觉得很是欢愉很是难得,尤其是她那几个侍卫满身的瓜汁沾染,瞧她那嘚瑟的小模样真真爱煞了。
一星被那一竿子人给惊住了,他们这才几日不见了,尤其那三个侍女,武艺竟进步如此神速?夜宗主的那几招一般人可招架不住,连凌老首领都败下阵来了,他们星等级的侍卫亦不知能挡下几招?见主子只关注人家的笑颜,不由得有些心塞了。
“主子......”想了又想,一星还是憋不住开口道:“主子,夜宗主该是传授了她那三个侍女武艺了。”
“嗯,”他不甚在意,几息后又道:“她比之山上之时欢快了甚多,少了些许冰冷,她那侍女功不可没,她们服侍的尽心,她自然亦是记在心上,这处便表明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相反她乃是重情之人,只要......能走进她心底。”
“......是。”这点一星亦是无法辩驳,事实便是如此,被她所伤的那些人皆是不安分的挑衅,不长眼之人活腻了亦怨不得何人。
“过去瞧瞧。”俞季兴致勃勃的吩咐。
“是。”一星应声道。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西边是落日残照,东边天空正在升起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光辉,一个渐渐消退,另一个渐渐亮起来。
那人牵着马便这么的走来,白马紫袍,踏着蔼蔼的暮色缓缓过来,走在小径上优雅从容的仿佛是在走红地毯,那份惬意那个自在叫她不禁的羡慕起来,人家的是由内散发出的高贵雍容,那是骨子里的,她眯眼打量着,竟然莫名的有些妒忌了。
就在木屋前的平地场子旁的凉亭里塌几摆上 ,几株果树的甜香弥漫,下面还有一片的桑葚,已经成熟的紫黑色了,俞泷召集着人手在采摘,是准备酿酒的,初夏最佳养生果品,就非老少咸宜的桑葚莫属,味甘性寒,止消渴,利五脏关节,通血气,久服不饥,益处多多。
俞季奉上一小碟子的桑葚,俞季见的她那白嫩的两指捻起一柄放入口中,又捻起一粒,她抬眼看他不动手,道:“这味挺好,一般人群均可食用,补肝益肾、生津润燥、乌发明目等等,唔唔,”她看着指尖上的紫红色,道:“就是色深了些,不易清洗。”说完吐吐舌,那舌尖亦是暗色。
他深深的叹息, 她把他当作甚?现下看来到像是知己了,毫不避忌的拉话家常?可她转身便会忘记自己吧?见她吩咐侍女上了凉瓜,那瓜便分成两半置于盅口,她便用一小银勺子自己动手舀着食,他愣住了,知晓她挺爱吃食的,可这便如此的捧着半个瓜?
他含笑着望着她一小口一小口食的欢快,几息后半个凉瓜便小半没了,他亦执起银勺子舀瓜瓤,一入口便觉得甜滋滋的直至心底。
一星在远处无限嘘唏的看着他那清贵逼人的主子又堕落凡间了, 竟如此粗鄙的举止在食用着瓜果?
俞季看她食用的差不多了,放下银勺子,缓声道:“过几日赴宴可有何对策无?”
她眨眨眼,直接道:“无。”
“呵呵呵,”他不由得轻声笑了。
笑声干净的像纯净水,不带一点杂质,隐约还能看到小小的酒窝?她看的呆了呆暗骂自己犯花痴了么? 不过,这小心脏砰砰砰跳的欢快是怎么回事?忽的一震,她不会被美色给诱惑了吧?再怎么秀色可餐也不是属于你的!她暗暗的告诫自己。
见她轻蹙眉头以为她不耐应付那些烦心之事,他安慰道:“以你的神医之名她们不敢怠慢于你,更别说是挑衅了,安心便可。”
不知这个‘她们’指的哪个‘她们’?是后宫的‘她们’?还是今日之后那些暗恋于他的‘她们’?无心是不耐了,她从不想与京中的那些高门贵女有所接触,整日里为些个鸡毛蒜皮的小利益使着各种手段,还一副清高的看不起江湖人!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先把握好今日便可,”她有些嗤笑着,道:“为那些个不值得之人花心思太不划算,我从不叫自个受委屈。”
“呵呵呵,嗯,如此便好。若是不长眼之人不必客气,”昏暗之中,他眼底的情义亦是掩饰不住,柔声道:“无须顾忌他人,想如何便如何就是了。”
她感觉到了他那炙热的眼神,心突突突的又直跳着,一紧一松的忽地安心了,如同是那悬在头顶的那把剑终于落下了,瞬间就像是浑身舒畅轻松,不再有烦恼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