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袂听母亲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毕竟俞季是女子,早男子面前应当矜持些,经胡夫人这样一开解,胡青袂的神情顿时明朗不少。
“母亲,你是说她对我也有情意?”胡青袂拉着胡夫人的手,有点迫不及待。
胡夫人笑着道:“傻瓜,人家陆小姐都那样说了,能不喜欢吗?就你自己成天爱钻牛角尖。”
胡青袂一下子从冬季转到了春季,心头溢满了温暖和甜蜜,巴不得现在就去陆府跟俞季说清楚。
陆鹤年的书房多了一柄绿如意和一尊翠玉弥勒佛,他对这两样珍宝爱不释手。
又加上是俞季特意买送给他的,他这几日的怒火也渐渐消了。
其实他当然不知道,其实是胡青袂那日来时送来,霍庆丰怕陆鹤年不高兴,就谎称是俞季买的。
可是直到有一天,陆鹤年将那绿如意拿起来观赏的时候,发现低下印着宝青斋的字样,一下子明白了。
当下就去盘问俞季。
俞季便实话实说,是胡青袂特意送给他的。
陆鹤年听罢,也没有动怒,而是淡淡道:“既然你喜欢,那就招他进门吧,不过,这个家由不得他当。”
俞季没想到陆鹤年态度转变的这样快,加以肯定的点头:“爹爹你放心,就算把这个家交给他当,他也顾不过来,他还有好几个古董店要经营呢。”俞季提到古董店,眼睛开始发亮。
看来他这个女儿眼里就只有钱了,居然连地位都不在乎了!他本来是很看好俞季嫁进魏国公府的,可是这丫头却宁愿和一个商人结亲,也不要嫁过去!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善初生前把她许配给了娘家的侄子,本来她娘家也是商贾之家,他是不同意的,可一想到是善初的遗愿,陆鹤年也只有答应了。后来她侄儿姜伯轩意外身亡,这门婚事也就告吹了。
不过陆鹤年心里也是多少有些庆幸的,他以为姜伯轩死后,俞季就不用嫁给他了,并且还准备给俞季许配一门高门子弟。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善初在天有灵,叫俞季遇上了胡青袂。偏偏俞季一根筋要和他结亲。或许这就是善初在那边冥冥安排的吧。
陆鹤年这样想着心里也释然不少。
便对俞季道:“以后这个家我来当。”
俞季愣了愣,点点头。
反正现在祖母被遣去了白俞观,锦颦嫁进了卫文侯府,庞夕颜一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当家就当好了。
父女俩的意见难得达成了一致。
复二日,胡青袂听说陆鹤年很欣赏他上次送的玉如意和弥勒佛,欣然不已,又送来了上好的茶叶,稀有的名人字画,古董铜器等好多珍品。就差没有把宝青斋搬来府上了。
陆鹤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面倒也乐意的很。
俞季见他突然之间又殷勤了起来,不由打趣:“怎么?气消了?”
胡青袂和她并肩走在侯府后院的常青树下:“我何时生气了?我回去考虑几日,觉得我还是可以胜任这个上门女婿的。”
“你确定?”
俞季偏着脑袋,盯视着他。
那双如玉面庞在阳光下更加的明媚动人。
胡青袂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小姐不后悔就行。”
俞季嘴角一扬,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胡公子,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胡青袂高兴的点点头,可又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定定的看着俞季。
一般女子若是谈婚论嫁总是掩不住的羞涩,可俞季说的却如同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本来他还想和她培养一下感情,可是现在并没有成为夫妻,只有等到成亲以后再了。
俞季见胡青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成亲的时候,我已经请人择了吉日,到明年九月才能成亲。你应该等的及吧?”她自然是没有请什么人来选吉日了,不过因为眼下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她想等解决之后在成亲,所以编出了这一个谎言。
胡青袂倒是个好说话的:“莫说一年的时间,就算是两年,或是三五年我也有耐心等下去的。”
俞季满意的点点头:“嗯,你放心,等你进了门依然还可以继续经营古董店,若是你不放心胡夫人,可以把她接来府里头。”
胡青袂没想到俞季顾虑的这般全面,心里头很是欣慰。
唯一不足的就是……
她为何不能再他面前温柔害羞一回呢?
胡青袂和俞季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人人无不津津乐道。
自然,连那君归楼的岑秀也知道了。为此,他还失落了好几回。
岑秀披散着长发,衣襟大敞,露出精实胸膛。那飘逸的秀发散在面前,如同妖孽般魅惑。
珠帘外面,莺莺燕燕飞舞水袖,夜夜笙歌。引来了那些公子哥和官老爷的掌声。
“我的小美人,在跳一阙给我瞧瞧。”
“哎呦,我的好卿卿,你唱的可真是好听!”
接下来便是一阵放当的嬉笑声。
秦显掀开珠帘走了进来。拱手道:“阁主,我打听出来了,俞姑娘和那宝青斋的胡青袂是真的要成亲了,并且,俞姑娘还给胡家送了聘礼呢。”
岑秀一听,神色微黯,继而,呵呵笑了起来:“那丫头可真是特别,旁人都是男方给女方下聘礼,她倒好,居然反了过来!”岑秀紧紧的捏着那手中的铜酒樽,指甲泛着青白。
秦显道:“阁主,依我看,俞姑娘是看上了他的古董店而已。”
他安慰岑秀。
岑秀一听,反而更加气恼了:“哼,一个古董店而已,听起来倒是很清高,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商人,他还能比得过我?我可是和官场那些有钱有势的打交道!那丫头是眼拙吗?”
秦显无奈的叹口气,心道:谁叫他们的阁主是君归楼的“老鸨”呢。
自然,他嘴上是不敢这么说的:“倒不是俞姑娘的眼拙,阁主以前已经对俞姑娘说过,你只把她当做妹妹的,她肯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秦显继续安慰岑秀。
岑秀的情绪这才稍稍好些。
平复了几天郁闷的情绪,他慵懒的灌饮了一杯酒:“奚泷那边有什么动向?”
秦显道:“奚爷如今还在城外农庄,纪辞慎几乎天天都会去。”
岑秀锐目微眯,冷冷笑了笑:“秦显,赶明去山庄运一些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