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姑娘夜闯皇宫,今日隐楼便被萧皇除了,难道姑娘看不出这是为何?若是姑娘还想活着见到故人,还请就在这里,我有办法带姑娘出去。”她是个急性子,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看来萧奕已经知道昨夜是她闯进皇宫,她定是听到什么很重要的消息会坏了他的计划,这才兴师动众除了隐楼。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我是隐楼的人?”银牙紧咬,折断桌上放着的一双木筷,掠过暗影折断的木筷直抵夜倾遥的喉咙。如今的她赌不起她的命了,这人究竟是何来意,对她的事情竟是如此清楚。
“主子。”暗影惊呼一声,抽出腰间的软脸架在如烟的脖子上,一时间整间屋子陷入僵局。
夜倾遥抬手示意暗影拿下架在如烟脖子上的剑,低眸看着抵在喉咙处尖利的竹尖,轻笑道:“姑娘这是准备恩将仇报?嗯?”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求太子殿下说个明白,这份情没有白承的道理。”他救了她,她却用利器指着他,稍一用力便可以要了他的命,此刻确实算的上是恩将仇报,可是她别无选择,她只求一个明白。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你与她……还真是像。”夜倾遥淡淡一笑,伸手推开抵着他喉咙的竹筷,她与她真的有几分相像,脾气与她小时候如出一辙,只是如今她经了变故学会了沉稳。
“我若是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或是想利用你,你此刻还会这般安然无恙的站在我身边?我说了是为了一位故人,你信与不信我不强求,若是执意要走,请便。”微微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窗外兵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门口的方向如烟突然没了勇气出去,出去了真的是等于送死,眼前的人真的很会抓住别人心中所俱,心中所想,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心生些许挫败感。
“姑娘这是……不走了?”夜倾遥嘴角轻抽,她不过是成一时之快,点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便会冷静一番,这会败下阵来也是他意料之中。
“我……我不想去送死。”半晌如烟结结巴巴道,他说的不错,萧奕就是想借此引她出去,出去就是去送死,她的命可是金贵的很,断不能让萧奕那狗皇帝夺去,而且萧奕的事情她还没弄清楚,萧奕想要对付俞季她得活着回赤羽才是。
“你说的故人是谁?”他口中的故人究竟是何人?能让他出手救下一个麻烦,还挡下萧奕那一掌。据她所知她认识的人里,还没有与他熟悉亲近的人。
“故人……自是已经……不复存在的人。”夜倾遥苦涩一笑,他的故人确实说的上是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的染染变了,爱上了别人不再认识她的遥哥哥了。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阵异动,夜倾遥神色微闪,走到窗边朝下看去,一群侍卫停在楼下,看来是已经查到此处了。
抬手示意暗影离开,目光微凛看向如烟道:“得罪了。”
不容分说的扒了她身上的夜行衣,将她抱上床榻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袍盖住那身夜行衣。
如烟一怔低呼一声:“你干什么?”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就这样随便动手动脚的吧!她也太吃亏了点。
“别说话,睡觉。”将如烟按在床榻上,用食指点住她的双唇低语道。
而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快速的贴在脸上,他的面容萧奕的亲卫不少都见过,今日来盘查的人也多是他的近侍,若是认出他来无疑是个麻烦,还好他将云楼那张人皮面具一直带在身边,萧国人并没有见过云楼,看不出他是谁。将人皮面具贴好,用手细细的抚过一张脸,确认不会出问题后,转身拥住目瞪口呆的如烟合上眼睛。
夜倾遥凤目微睁,半眯着眼反手撑起半个身子缓缓转头看向来人,俨然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看到来人瞬间装作惊慌不已,支起身子慌张的将被子盖在如烟身上,一副怕自己老婆被别人看去的样子,微微弯了弯腰道:“官爷这大早晨的闯我……的房间,可是出了要紧事?”
“你们是什么人?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为首的男子眉目微潋,抬眸看了一眼躲在夜倾遥身后的如烟,如烟见此用被子又将自己裹了裹一副瑟缩的模样。
“草民是沂水的商人往来卖一些皮草,昨日路过风月场见这女子模样可人就买了来。”夜倾遥低声道。住在客栈的大多都是外来人,往来的商人没有拖家带口经商的,他不能说她是他的妻子,而一个风月场上的姑娘被人卖至青楼,辗转多地自是查不出什么来,这样的谎话倒也好圆。
“少爷,今日的皮草王老板突然说不要了,少爷你看看这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暗影换了一身伙计的一副,捧着一张狐狸皮进了门,看到官兵立刻软了身子弯腰道:“不知官爷在此,多有得罪。”
为首的男子看了一眼房间,看到地上散乱的衣物,走到暗影身前微微低眸看了眼他捧着的皮草,带人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以后,暗影关上房门。
夜倾遥下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对着如烟拱手道:“方才形势所逼,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若不是太子相救如烟早已丢了性命,何来唐突之说。”如烟微微颔首道。
“主子,我们得马上离开才是。”排查的官兵越来越多,若是再来怕是就没有方才那几人好对付了,待的时间越长便越危险。
“让人去准备一辆马车,立刻便走。”夜倾遥下床拿起地下的竹色长衫穿在身上对暗影吩咐道。
“姑娘,这里太过危险,我们要尽快出城,你先把这身衣服换上,将这盒脂粉涂上。”夜倾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裙衫递给如烟,又放在桌子上一盒珍珠粉,离开了房间。
不得不说,夜倾遥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方才的一切设计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怀疑,如今更是早早为她准备了裙衫,珍珠粉涂在脸上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蒙上他送来的白纱更是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上了马车,如烟看着窗外的官兵不禁有些吃惊,仅一夜之间因为她的过失,不光失去了暗藏在萧国的隐楼,甚至连街上的官兵都多了平常的两倍,萧奕这是多想要了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