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的命令杜决跟着他一起去捕蛇,自己拿着装满血的铜钵,走进了空旷无人的场地。
奚泷走后,俞季心情有些复杂。
对奚泷的态度似乎也变化了不少。
杜决待奚泷走远,对俞季透露了一个秘密:“其实我觉得奚爷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俞季心头一惊,镇定的道:“上次的出手相救我很干感激,不过我跟你的奚爷并不熟,杜大侠何出此言?”
杜决牙一咬,心一横,将奚泷如何托岑秀买她绣画的事情以及每次出门奚泷都会派人暗中保护她通通讲给了俞季听。
俞季听的心惊肉跳。
难怪上次从江南舅舅那边回来的时候,却在破庙中碰到了奚泷!
原来他……
俞季的内心思潮翻腾着。当然不是因为动心,而是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被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掌控在眼中,实在是太恐怖了!
杜决见俞季那满脸复杂的表情心以为是感动的,便得意的道:“所以陆小姐,你若是嫁给奚爷,你一定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子。”
那边的奚泷见杜决还磨蹭着没有来,有些不耐烦了:“杜决!”
杜决吓的变色,连忙跑了过去。
俞季从恐惧的心境中抽离出来,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奚泷对她这般上心不过是和朱存意一样看中了她的皮相。
俞季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不一会儿,奚泷空手走了过来。
俞季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问:“没有受伤吧?那些蛇怎么样?”
奚泷得意的笑了笑,看一眼俞季:“还不至于。”他再一次在俞季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拉着她的手:“可以出来了,我已经将它们全部装进了袋子里,这些蛇就运出去听候皇上的发落吧。”
俞季走出那个圈,甩掉他的手:“这份功劳还是留着你自己享受吧。”
奚泷见她这般的冷淡,眉头轻轻的一皱。杜决将那一袋子捕捉的毒蛇拉了过来:“爷,这一次皇上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奚泷摩挲着下巴想的不是怎么处置毒蛇的事情,而是看着俞季的背影问杜决:“她怎么了?”
杜决诡秘兮兮的笑了:“我估计八成是害羞呢。”
奚泷当然不会这么想,只是笑着摇摇头。
奚泷将皇宫的毒蛇一并清除后,皇上和皇后太后顿时舒了长长的一口气。皇上高兴之下便给了奚泷一个御前行走的武职。
朝廷上下,所有人无不眼红。
奚景堂为这事,回到承恩公府后气的乱发脾气乱摔东西。
永阳公主和十一皇子李荣也觉得皇帝给奚泷的官位未免有些太大了。
于是联合梁宝山上奏给皇上提意见,结果却被宰相周辽给驳了回去,最终皇帝还是听了周辽的话一意孤行。
原因是他担心以后皇宫又突然冒出毒蛇。他封奚泷为御前侍卫行走,就是为了叫奚泷保护他的安危。虽然奚泷之前给他的印象是怕见血的窝囊废,不过在除蛇这件事上他做的十分满意。
而周辽冲着当初奚泷娶他逝去的女儿周玉,他有心想要提拔奚泷。
一时之间,奚泷备受皇帝青睐,所有皇亲贵胄以及世家子弟全都眼红的不行,就连弟弟奚琰都羡慕不已。
秦采芳见儿子从被贬的庶民一下子又变成了皇帝信任的御前行走侍卫,心中喜不自胜。在奚景堂面前要开始挺起了腰杆。
奚泷
秦采芳要求奚泷搬来奚家,奚景堂却死活不答应。秦采芳恼羞成怒之下,和奚景堂吵的天翻地覆。
奚泷得知秦采芳为这件事还气病了,便回到承恩公府去探望了一番。
“母亲,你也别和他较真,在他心里恐怕早已经不把我当做他的儿子了。我又何必搬回来添堵呢?依我看,你也搬出来和我一同住吧,那农庄虽然有些简陋不过空气清新,风景秀丽,适合养身。”
榻旁,奚泷耐心的劝慰着母亲,为她细心的喂着汤药。
一旁的宝络替秦采芳欣慰着,感动的看着奚泷:“大爷,你现在受了皇上的器重,就算景公爷不允许你搬回来他也奈何不了。”
秦采芳拉着奚泷的手:“是啊,泷儿,宝络说的对。你爹就算在怎么气不过也不敢拿你怎样。再说,我是这承恩公府邸的掌房夫人,你是承恩公府的长子,凭什么要搬出去!”
奚泷不屑的撇撇嘴:“母亲,只怕他不这样想。”
“我管他怎么想!他为了不要你继承世子的位置,居然让外面的女人帮他生儿子!那个奚琰不过是表子所出,他有什么资格当世子!泷儿,我相信你早晚会有一天取代他的!”秦采芳一看到奚琰那副嘴脸,心中就一万个不服气。
偏生奚泷是个毫不在意名利的人,只一心死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这未免也太没出息了。
奚泷看着秦采芳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只有苦笑摇头。
他可不是傻子,若是他执意搬回来住奚景堂势必会继续加害他。即使搬回来在这个家里也是寸步艰难。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光明正大的回来。
上一世,他的确不屑做承恩公府的一员,可这一世,他想明白了。
这承恩公府是祖父奚广留下来的基业,他要替祖父好好守着。
俞季发现奚泷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几乎只要她出门,就能看见奚泷。
她知道,这自然不是巧合,而是奚泷故意而为。俞季感到忧虑,她不想和奚泷有任何瓜葛。
她准备加快自己的计划进度,然后尽快和胡青袂成亲。
降运堵坊内,客人似乎没有以前多了。
卢循恩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俞:“姑娘,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官老爷都不来了。”
俞季看着厅内几桌下注的客人,问道:“卢叔叔,卫文侯有没有来过?”
卢循恩点点头:“卫文侯倒是经常来,不过,他可不是来掷骰子的,他经常拿着一壶酒喝个烂醉。”
俞季双眸闪烁了一下:“他一般什么时候来?”
“一般晚上来。”
俞季眼眸浮着一丝冰冷。
朱存意这一次倒是没有喝醉,失意般的在门口徘徊着,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降运堵坊的大门外。
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客人胜利的欢笑着。想必前去下注的客人一定不在少数。他想进去,却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