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贪图无所不有;不要试图无所不知;不要企图无所不能,”无心仿佛无甚意识似的缓步走过,只听见低低的喃喃着:“乞讨来的感情,永远不值钱,卑微得到的怜悯,永远无温暖,真爱你之人,无论你打他骂他甚至叫他滚,他都会赖在你身边,你可知为何了......因他知晓,没了他在,你会独自哭泣......珍惜身边之人,这一世的相遇,错过便是过了......”
“主子,主子......”俞季哽咽着轻声唤道,想跟随上前,被俞梅一把拉住,暗暗摇摇首,眼色示意。
俞季赶忙擦拭掉泪水,看着那人已尾随着主子而去,再见着火铃儿一副呆滞的傻样,不禁的想狠狠的教训教训一番,若不是此女挑衅又言语相击,主子怎会伤心!手下败将!
火铃儿像是当头棒喝一般的瞬间清醒,妖女居然看破红尘了么?或是信了道教?对待男女之情竟是如此剔透狠辣?不过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此番言语,可见妖女亦不是魅惑人心的邪恶妖物,此等心性是她所不及的,心中虽有不甘可却是莫名的敬佩着她,回首望去,那两人的身影异常的和谐般配。
俞季默默的跟随着,看着她,长长宽大的裙摆拽地,步伐略显沉重,可依然是如此的优美,柔软的腰肢不堪一握,阵阵轻风拂过,腰间的履带佩饰飞扬,清冷而又飘逸与骨子里的妖媚混合着,引的他心驰荡漾。
忽地,她止步,顿了顿,不曾转身,冷着声道:“王爷一路而来,可有何事?”无心有些不耐,现在心情很糟糕,千万别再来惹我。
他不加思索的开口:“我深感愧疚,今日之事,还有以往的种种,似乎你的麻烦之事皆是与我有所牵扯,我......”
“王爷言重了,”无心不着痕迹的打断道:“即便不是你,也会另有麻烦之事,王爷无须挂怀。”
“你先前有说过,以心交心,才配真心,以情交情,才配真情,”俞季望着她那纤细妖娆的背影,坚定的道:“日久不一定见真情,但,定会见人心,”
她微微仰首闭目,无声的叹息,终于......终于说出来了么?以往的频频逃避仿佛不存在似的,可无心之人还有心可交么?他那么的清贵,那么的美好,她......配么?
无心在飞速的思考着,想着怎样才能不伤害到他?直接拒绝行么?太过委婉了会不会让他误解了,误认为她在欲拒还迎?唉,好烦躁,正当她在左右为难之时,忽地听见不远处似有喧哗之声,聆听之下,咦?三大峰来人了?又出了什么事?
她回身面对着浅笑的他,垂眼躲避着那深情的眼眸,心底砰砰砰直跳,可潜意识里是恐惧不安的,是她不配谈情说爱,此生都不会有!
“王爷......我......很......”她微微张着口,一抬眼看着他那本是耀眼明亮的眸子瞬间暗了,顿时说不下去了,无论如何开口终究是要伤了他,可为什么她竟然不愿见着他的眼里有黯然萎缩?她紧握着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她震惊了,是被自己给惊吓了,她不会对他......不会!绝对不会!
俞季见她面色有些发白赶忙上前一步,柔声问道:“可是有何处不适?”又见她急忙的后退数步,像是避之蛇蝎似的想要远离他?刺痛自心底迅速的泛起,汹涌而上。
“我......很抱歉,我......”无心连连摇首,有些语无伦次的慌乱,猛然见得俞季在垂花门外探头凝望,猛然定下心神来,冷声问道:“俞季,何事?”
俞季急匆匆进入,低首而来,道:“回主子,俞雾峰座下弟子俞浅拜访,主子,可要要见见么?”
“俞浅?”无心蹙蹙眉头,莫名的有些烦躁,问道:“何人?有些耳熟,必须得见么?”
“回主子,那,属下先行拒了?”俞季感觉到主子很是不快,不知为何?是否是那人说了些甚?
她转身道:“无须,走吧,”说完便率先大步离去,现在有这么好借口正好可以溜之大吉不抓住那是傻子,她有些庆幸的暗道。
俞季情不自禁的荡开一抹醉人的笑意,她此刻算是落荒而逃么?哈哈哈,她对他亦不是无丝毫的情义,起码方才她有心想婉拒可终是不曾开口,他还有机会。
无心感觉着他的心跳加快、血液流动也不再平稳,听见那人的轻笑,居然也莫名的嘴角弯弯。俞季偷偷抬眼一撇,诧异了,主子这是怎地了笑的如此勾人?那人跟主子......不像吧?方才那气氛看不出有丝毫的旖旎,许是她看错了?
在前院正堂,见着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俞浅,是俞季一路上简单的解释才弄清楚,难怪会耳熟了,俞梅暗恋了好些年的心上人。
果然是一美男,面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十分俊美,乌黑茂密的发细致的束起,仅亦一根白玉簪子束缚之,那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再一看俞梅痴痴的盯着他,凡事长了眼睛的人现下都明白俞梅心有所属,可他却是一个眼神都不给俞梅,直直的紧盯着她看,无心眯眯眼,按压下心底的不满,缓步走至首位。
尾随其后的是俞季,悠闲而来。
俞浅一怔随后急忙迎上,恭敬的作揖行礼,道:“王爷安好,俞浅见过王爷,”
“无须多礼,”俞季收起笑意,淡然的道,他见着她似有不快,还是静观其变的好,须不知是何因由,一切小心总没错。
“......是,王爷请,”俞浅略有几分错愕,两年前与王爷在边境曾一路相随的同行过一月,那时相处的极其畅快,说是无话不谈亦不为过,如今却是为何?
无心撑着下颚冷眼打量着两人寒暄着,明显两人是熟识,看俞浅那诧异的表情估计两人相交不浅,风月霁齐的两人真是赏心悦目,可惜此刻她心烦气躁,再美的景致也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另一人是她所厌恶的,哼,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属下俞浅见过夜宗主。”俞浅单膝跪拜行大礼,道:“属下自两年半前便游历在外不曾回过,直至今时才得以拜见,还请夜宗主万勿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