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文若轩说罢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当即来到前院,加派人手守好各处,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离道一房间不远的屋檐下,听雨,戒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边诡异的红光消失,雨渐渐停了。
灵均大陆阳光普照,似乎迎来了新生。
南风见蓝钰晴这个陌生的人类一直盯着自己,眼里似乎不怀好意。
“你刚才说什么?本神鸟?”蓝钰晴学着南风的语气说出本神鸟三个令人捧腹的字来。
“怎么?本神鸟就是本尊。”南风神气地一挥翅膀紧闭的大门一下子打开,蓝钰晴一见外面各种飞禽走兽乌泱泱地一大片,吓了一跳,她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这样看来,这只笨鸟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见南风昂首阔步地走出来,身上自带了一圈光环,百兽沸腾了,惊叫起来。
“停!”南风挥了挥翅膀,底下一片安静。
“小的们,随我征战天下去!”南风昂着脑袋,说出这句豪言壮语。
蓝钰晴听它说出这一句,不乐意了。
米雪立在外头道:“都散了散了,没热闹看。”
众兽面面相觑,商量着先离开,等凤雏真正长大了,有了实力,再跟着它一统天下去。待它们散去,火咸带着小黑叫住米雪。
“火咸,小黑,你们不能进来。”米雪守着门。
“我们不进去,你跟我们一块儿玩去吧。”火咸叫道。
接着,三只小兽齐齐离开了此地另寻别处玩去了。
南风被蓝钰晴毫不留情地拿藤条捆起来,绑在椅子背上。
南风此时才出生,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人摆布,心里那个气啊,自是不必多言。
“还出去吗?”蓝钰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
“等南风神鸟我恢复神力,你就等着伏诛吧。”南风挣扎着叫道。
“你现在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不如等你变强变大,到时打死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蓝钰晴拿过一边的茶壶,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喊道:“米雪?”没有应答,想来是出去玩了。
南风半天脱不出身,渐渐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心想着,等自己恢复神力,一定先拿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开刀。
雨将停,夜惊风的心情依旧沉痛。
夜行老鬼昨夜逃出生天,现在已经是气息奄奄,全凭一口气吊着。
龙幽对此无能为力,夜行老鬼伤得是五脏六腑,又损耗过度,基本是药石无灵,恐怕当今世上最好的大夫也是无力回天了。
“圣者,我想单独跟师父待一会儿。”夜惊风强忍着眼中将落的泪,坐在夜行老鬼身旁。
龙幽叹了口气,离开了。
“师父,您忍心把风儿一人丢在这世上吗?”夜惊风抓起夜行老鬼毫无温度的双手,心里祈祷着出现奇迹。
良久,夜行老鬼慢慢睁开双眼,无神地望着空中。
“风儿,不要为我报仇。”夜行老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夜惊风先是惊诧,接着不肯答应:“师父,为人徒不思为师报仇,黄泉之下徒儿有何面目再见您!”
“是我一心求死,跟师父无关。”夜行老鬼似乎有了些力气,竟然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您胡说,您骗我……”夜惊风已是泣不成声,心知这是夜行老鬼回光返照。
“关于你的身世,为师不想带着秘密走,你附耳过来。”夜行老鬼强撑着坐起来。
夜惊风听到有关他的身世,呆愣着看了看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忙扶着他坐好,附耳过去。
夜行老鬼小声嘀咕着,夜惊风的双眼中的神情越发不可思议
,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龙幽在房子外徘徊着,忽然听得房里悲恸之声传来:“师父啊――”
龙幽神色变了变,当即闯入房内,只见夜惊风跪在床前悲号,夜行老鬼安详地躺在床上,没了生机。
“此仇,龙幽必报!”龙幽咬牙切齿,来到床前,探了探夜行老鬼的鼻息,他确实已经死了。
“圣者,我想遵从师父的遗愿,把他送回虚岁极峰。”夜惊风收起眼泪,缓缓起身,形容坚毅,他似乎在一瞬间成熟了不少。
“你不留下跟我一起为你师父报了这不共戴天之仇吗?”龙幽有些吃惊,他如师如父的师父,唯一的亲人死了,他竟然不思报仇?
“惊风只想遵照师父遗愿行事,其他一概不想。”夜惊风一字一字地说出来,令龙幽更加吃惊,原来,这是老鬼死前给这小子施的法子,让他远离纷争。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你了。虚岁极峰乃在遥远的路喆北域,此行路途遥远,只怕老鬼的尸体放不了几天。”龙幽道。
“无需挂怀,惊风自有办法。”夜惊风说走就走,当即俯身抱起夜行老鬼,向龙幽行了一礼,踏出门外。
不想身后的龙幽眼神忽现狠戾之色,慢慢抬起双手来,不动声色地跟在离夜惊风十步之外的地方。
夜惊风察觉有异,回首道:“圣者,你跟着我一起去吗?”
龙幽忙收回双手,道:“我送送你。”
夜惊风没有说话,回身过去,龙幽再次抬掌蓄力。
眼见着就要走出大门,夜惊风与夜行老鬼身上已是湿了薄薄一层,龙幽亦然。
龙幽欲举掌发力,夜惊风忽然回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圣者,师父临终前说,让我不要找师公报仇,害他的,另有其人。”
龙幽不得不再次收掌,心下一惊,再抬头看时,夜惊风早已没了踪影。
他说的,是假意试探还是确有其事?龙幽不由得暗自揣摩。
又过了一会儿,雨渐渐停了。伏寿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房门,这个老人家,总算平安无事了。
“伏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道一真心实意地说道,要不是这支续命莲,辨世老人的伤情怕也是棘手。
“这也是前辈的善缘,偏偏我这里有,正巧给他遇见了。”伏寿虽然有些心疼,想了想,自己用不着,带在身上也是累赘。
“当时,师父和夜行两人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那石头阵竟然崩塌了?”道一不由联想,要是两人没有来得及逃脱,一准儿齐齐丧命。
“此事有蹊跷。”伏寿又回身坐下,看着还在昏睡的辨世老人,忽然对道一说道:“你说你们之前去过那个阵中?”
道一点头道:“确实,当时师父本想把它毁掉,却突然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