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只要杀了这两人,就能防止凤雏为祸苍生了?”咸苍澜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朽看出陛下有疑惑,你我大可坦诚相待。”老者道。
“可是这里记载着凤雏为尊,怎么就为祸苍生了?”咸苍澜百思不得其解。
“正因如此,才会惹起人类无休止的欲望,贪婪,他们到时候互相残杀,生灵涂炭,岂不是因着它一命害了这许多命。”老者摸了摸胡子,沉沉开口。
“是这样。”咸苍澜认同了老者的看法。
“敢问老人家,这《灵兽神录》里还记载有一条恶龙,只是不甚详细,朕想听听你的看法。”咸苍澜又问。
“它啊,只是个过路的浅水龙,翻不起大浪的。”老者笑道。
“只是天下之大,这二人又是如此特殊身份,着实难以下手。咸苍澜又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朽使命到此,该走了。”说着,老者真的起了身,他回身的一刹那,房门自己开了。接着,他信步走了出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咸苍澜望着手中这本书,喃喃自语。
片刻后,眼神凌厉,该杀的,留不得!
要是等他们真的找到灵均大陆,就太迟了!凤雏一旦现世,必定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俞季坐在将军府暖阁屋顶上。望着天边将要落下的夕阳。
奚泷还是不见踪影,她都等了三日,这三日来,每每看到那张薄笺,于她内心来讲,都是一种熬煎。
伏寿见她独自坐着赏风景,也跳了屋顶上,垂着腿坐下。
“伏寿啊,我们两人的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尽人意?”俞季忽然问道。
“说到荒谬,我们经历的荒谬事也不少了。依我看来,都是有人安排好的。”伏寿指了指天。
“我现在倒想知道老天什么时候才能安排我和阿泷见面。”俞季枕着胳膊靠在凸起的房脊上,伏寿见状也躺下,不再言语。
晚霞映红了两人的面颊,夕阳余晖为他们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色。
“俞季,你想过要回去吗?”伏寿歪了歪脑袋,发现她正闭着眼睛享受这最后的温暖。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俞季眼睛依旧闭着,却没有开口。不过,伏寿却听到了:“回去做什么?还不是照样受苦受难。”
“可是,我想回去。我觉得,做个女人挺好的,有人呵护有人疼,现在这样,只能守着这个皮囊,不敢去爱别人,不愿去恨别人。”伏寿叹了口气。
“那你告诉我,你爱上谁了?”俞季双目依旧闭着,只是往他这里偏了偏脸。
伏寿没有说话,作闭目养神状。
“不说?嗯?”俞季又问。
伏寿转了身,留给俞季一个背影。
“伏寿,你是这个世上,我最最看重的人。”俞季笑道。
伏寿这才转过身来,笑得弯了眼睛:“你也是。”
“好了,该下去了。”俞季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日头完全沉了下去,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了丝丝寒意。
“来吧,胖胖的俞季。让我绅士一次,抱你下去。”伏寿伸出双臂,诚挚地开口。
不料俞季一巴掌甩过去:“谁胖!”
伏寿巧妙地躲开,一个跳跃落到了地面上。
因为文若轩最近很忙,经常到深更半夜才能回来,听说是忙着操练兵丁,俞季主动挑起了陪伴咸冉的任务,和蓝舞一起带着她四处散心。
有时候,蓝舞会默默地盯着天边,似乎在想事情。
眨眼间又是一日过去,这天,一家子正围坐一起吃中饭,文若轩不在,俞季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咸冉的碗里,咸冉眉开眼笑地开口:“真是贴心的妹妹。”说着拿了筷子就去夹。
俞季白了她一眼道:“妹妹妹妹叫得真别扭,我也不比你岁数小。”
话音一落,蓝舞,咸天,伏寿齐齐笑了。
笑声一落,咸冉忽然捂住嘴巴,干呕一声,蓝舞紧挨着她,急忙帮她拍背。
俞季和伏寿对看一眼,心下了然。
“嫂子,你怎么了?”俞季在她的右手边,看似无意地抓起她的右手。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了。”咸冉起身,强压着心头的不适。
“我吃饱了,陪你去走走。”俞季随即起身,丢给伏寿一个眼神。
蓝舞也跟了上去,一时间,桌子上只剩伏寿和咸天二人。
“你们两个挤眉弄眼的,当我是瞎的吗?”咸天紧紧盯住伏寿。
“你要当舅舅了,俞季要做姑姑了,我,恭喜恭喜你们二位成功晋级。”伏寿抱拳一本正经道。
“啊?”咸天刚放进口中的排骨吐了出来,错愕地看了伏寿一会儿,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咸冉有喜了?
“这就是我们挤眉弄眼的原因。”伏寿挑了挑眉。
咸天“噌”地站起来,压抑不住地兴奋:“伏寿,我明日就回宫,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啊――”咸天喜不自禁地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忽然抓住伏寿的肩膀摇晃起来:“我要当舅舅了!我要当舅舅了!”
伏寿被摇得头昏脑胀,才吃进去的饭堵在喉头蓄势待发。
“停!”伏寿皱着眉头喝了一声。
咸天霎时停止了动作,双手还抓着伏寿的肩头。
伏寿捂住嘴巴干呕一声,摆了摆手,咸天错愕地松手,目送他慢腾腾地挪了出去。
“伏寿!你也有喜了?”咸天急走两步,脱口而出。
“你离我远点!”伏寿丢下这句,没了踪影。
因着咸天初次做舅舅,兴奋激动的心情难耐,石青被迫成了他的废话粉碎机,他说一句,落入石青左耳中,就变成了碎片从右耳飘了出去,整整一个晚上,他像个复读机一样,读了一句又一句。
石青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您说要回京这句话已经说了一百遍了。”
“啊?有吗?”咸天羞涩地低了头,又板起面孔:“不爱听?我还懒得说给你听!”
“石青,明日随我去追月楼。”咸天心情大好,摔倒在床上软软的褥子上,脑海里,各种美好的想象一股脑儿全蹦了出来。
石青摇了摇头,这是走火入魔了吧。
文若轩又是忙到半夜,回到卧房时发现咸冉还没有睡觉,正靠在床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么还没有睡觉?”文若轩解了盔甲,挨着咸冉坐下。
“有件事,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咸冉眼波流转,笑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