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大哥自从成亲后,这喝酒的品味也提高了,这酒我虽然闻不出是什么,但比起以前那些好多了。”俞季吸着鼻子凑上前去,使劲吸了几口。
咸天闻言先是错愕,接着了然笑道:“这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五毒酒,可是得来不易。”
伏寿随意坐下,嗤笑道:“五毒酒,给谁用的?”
咸天指了指自己。
“你有风湿病?”伏寿显然吃了一惊。
“不是,这酒是用来驱邪辟邪的。”咸天说道。
伏寿凑近仔细闻了闻,眉头一皱:“这酒是谁给你的?”
“按照宫廷御医给的方子自己制的。”咸天道。
“既然不是喝的,那就算了。”伏寿忍俊不禁,连连摆手,笑得肚子疼。
咸天既然听他这么说,也就懒得再去寻根问底了。
俞季好奇地问道:“这暖阁里还得驱邪?”
咸天一本正经解释道:“原本我带着这东西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既然咸冉有孕在身,我就用这五毒酒给这里驱驱邪气,有备无患嘛。”
“啊?”伏寿和俞季齐齐惊讶地出声,原来,他目的在这里。
伏寿想着这酒挥发的也快,况且又不是喝到肚子里的,也就随他去了。
接着,咸天讲了今日见到琬琰的事,俞季得知他想着将琬琰带回京城的事情,自然是满口赞成。
伏寿却不同意。
“小天,你先说说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咸天道:“你不是说她很可能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俞季听到这里明白了,原来都是误会!幸而苍琰在他们回来煜国之前已经将琬琰的真实身份告知,俞季和伏寿也会替他守住这个秘密。
俞季轻咳几声,说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伏寿你居然也信!”
伏寿笑道:“我也是跟小天开玩笑的,谁知他还当真了。”
“那现在怎么办?造成了这天大的误会!”俞季用眼神指了指咸天。
“我收回那句话并且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伏寿举手誓天。
咸天见两人一唱一和,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猫腻,因此说道:“那我就不能带她走了。”两人非亲非故,传出去岂不是惹人话柄?况且他又是一国皇子,这种荒唐事如何做得?
“俞季,你说!”伏寿挤了挤眉毛。
俞季起身来,绕到咸天身旁,缓缓开口:“琬琰那次揭下面纱你是不是看到了?看到了就要负责。”
“那只是他们的托词,天下男女这么多,大街上露面的比比皆是,都要为对方负责岂不是乱套了?”咸天不满地辩驳。
“小天,讲话要凭良心。”伏寿伸手拍了拍咸天的胸口。
“是啊,我看的出琬琰对你有情,恐怕你对她……你心知肚明。”俞季点头附和道。
“怎么你们一个个像是算计好了,都来诓骗我!”咸天恼羞成怒。
“咸天发火了,我们快走吧。”伏寿起身拉着俞季作势就要出去。
“都走!都走!”咸天不耐烦地挥着衣袖。
两人只能僵硬着步子离开了暖阁,房门“啪”地关上,把守在外头的石青吓了一跳。
“石青,你过来,问你几个事。”伏寿向石青招了招手。咸天独自坐下,第一次觉得有点慌乱,像是被剥光了放在大街上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他也迷糊了,他和琬琰之间才见了两次面而已,哪里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成了男女之情?不行!他要去找琬琰解释清楚!
可是,自己那样做不就是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了吗?
一时间,抉择两难。
奚泷踏马而来,一路上,还是那些风景,除了能看到偶尔多出来的几处房子和变换了形态的树木。
终于,到了将军府大门口。原来难民营似的将军府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蓬荜生辉的楼阁朱门。
关于文若轩娶咸冉一事他已知晓,既然文若轩是双儿大哥,他自然也打心底为他开心。
守门的两个人见到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奚泷下了马,走向敞开的大门。
“二皇子,您来了!”他们二人以前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嗯。”奚泷点了点头。
“您是找俞季姑娘吗?她就在那里。”一个人顺着他们的方向指去,奚泷果然见俞季背对着他,跟伏寿和石青神神秘秘地不知在干什么。
“小的这就去通报。”那个人当即迈步,奚泷道:“不必,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
奚泷轻轻抬脚,缓缓落下,不忍打破这寂静院子里的些许嘈杂声。
一步,两步,三步……一步一情思,一步一企盼。他煎熬了这么久,终于能触碰到她了。
她的背影看起来胖了些,说话的气势不减,声音宛如碰撞的玉石声,环佩作响。
俞季和伏寿正“拷问”石青,让他交待咸天今早的一言一行,可怜的石青根本没有跟进去,而是被留在追月楼外受冻,当然被认为成是隐瞒不报。
两人正欲动手之际,俞季惊叫一声,被人拉了一把,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玉兰香传来,俞季已听不到伏寿的话,脑海里,眼睛里,只有一人,只为一人。
“我是不是在做梦?”俞季头晕目眩,双眼不舍得眨一下,生怕此情此景只是昙花一现。
“双儿,你重了些。”奚泷开口竟然是这话。
伏寿先是错愕,接着拉住一旁愣怔的石青,上了楼去丢下一句:“你左手边那间是俞季的房间。”
“我……我头晕。”俞季双眼一翻,浑身瘫软下来,奚泷将她抱起,按照伏寿说的,进了左手那间屋子,而后,关了门。
何处成愁,心上立秋。
待得愁散,一禾心火。
“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你也要去凑热闹?”伏寿笑道。
咸天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
奚泷抱着俞季进了屋子,俞季一时不敢睁眼看他。
“没人看着我们了。”熟悉的嗓音低低道,声线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不敢看你。”俞季干脆捂了眼,脸颊上泛起一阵阵红晕。
“这是为何?”疑惑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沮丧:“还在生我气吗?”
俞季没有出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这悬在半空中失重的感觉也挺好的,俞季没羞没躁地想到。
“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奚泷走了几步来到床前。
“你说。”俞季依旧捂着眼睛,虽然很想仔细看看他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