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陈氏听他这样一说,吓的不行,在不敢对儿子严厉相加了,抹了一把泪,哭劝道:“意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赐婚圣旨都已经下了,你可千万别在提提亲这种事!”
朱存意一拳扣在桌案上,双眸中流露着各种不甘。
陆鹤年深蹙着眉头回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来俞季的房间,见俞季的脸色越加苍白,更是发急了。便再次把华清风请了来,华清风把完脉后,仍然是那句话,受了惊悸,要么就是被吓了。
陆鹤年唉声叹气着。
今天皇帝叫他进宫,向他传达了一个坚决的立场:无论俞季的病痊愈与否,下个月的婚事必须如期举行。
陆鹤年想到俞季这样,又实在心疼。就算俞季在怎么不是,在怎么的无法无天,毕竟是他和姜善初唯一的女儿,他自然是要顾虑到她的安危的。若去了关外,那病情仍然不见好转,楚王一定会冷落俞季的。那样,俞季不是两面都要受委屈了吗?
庞夕颜见陆鹤年这样的纠结,便小心提议道:“侯爷,在妾身的镇江老家,有一个叫扁浊的神医,是春秋战国时期扁鹊的后代,据说他能让死的人起死回生,不如请他来给俞季瞧瞧?”
陆鹤年黯然的神色猝然一亮,迫不及待的问了庞夕颜,关于那个扁浊的医术功底如何。庞夕颜将他跨的神乎其神,说她是扁浊在世,陆鹤年听的心动,二话不说,准备写一封书信叫人速速送去镇江。
“侯爷,俞季小姐叫你过去一趟,她有事情要跟你商量。”这时,霍庆丰进来房间慢条斯理的禀报。
庞夕颜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这次只要请来那个便浊,俞季有无生病就可以很快揭晓了。
陆鹤年一进俞季的房间,俞季便惊恐的坐在榻上,无助的抱着身子浑身瑟缩着。
“季季,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陆鹤年走过去,摸摸俞季的额头和脸颊。
俞季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看见娘亲了,还有表哥……爹爹,你说是不是他们想带走我啊?”
陆鹤年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俞季的脑袋:“不会的,季季别瞎想。”
俞季沉默片刻,问陆鹤年:“爹爹,能不能请个有声望的道人来帮我除去心病啊?如果在这样拖下去,下个月一定去不了关外。”
陆鹤年点点头,认为俞季说的有道理,便将请扁浊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当下便琢磨着请哪个得道高人。
俞季这时在旁边提醒了一句:“爹爹还记的上次的张秋玄张道士么?他在维世和维天的满月宴上凭自己的实力揭穿了那个骗取钱财的假道士。我觉得他很不错,不如请他来吧。”
陆鹤年考虑到那个真的张秋玄或许在山上闭关修行,恐怕不会下山的。
俞季却笑了笑:“只要是救世济人的事情,我猜他一定会下山的。”
关外楚地。
一身玄袍的李建昌站在华丽堂皇,富有异域风格的大殿中,他在接到皇帝的圣旨后,心中五味杂陈。那个陆俞季的事情他从岑秀那里还是有所耳闻的,她是太后的跟前的大红人,而且小小年纪就打压了自己的祖母和继母,稳稳当当的坐上了一家之主的位置,可见定是个聪慧过人的。
皇帝名义上是赐婚,其实李建昌清楚,皇上是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细作,既能掩饰细作到身份,又能彰显他的仁爱。
李建昌冷冷的笑了笑,就算那个陆俞季在怎么的聪明,仍然是个孩子,他若是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不是要贻笑大方么?
楚王顿住徘徊的脚步,走到龙雕案旁,研磨挥笔,在绢帛上写了起来。
皇帝收到楚王的谢恩奏折,安下了心。
只要楚王敢不尊,他就给他定上抗旨的罪名,怎么样都是楚王吃亏!
皇帝正要下赐婚诏书的时候,魏皇后魏连城却来告诉他,陆俞季必须要去城外的白俞观修养一段时间。
皇帝的龙颜有些不愠:“哼,那丫头是不是要想法设法的抗旨不遵啊?”
魏皇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会的,就算她有心也没那个胆啊。抗旨可是要牵连整个家族的,陆鹤年也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皇上别有深意的道:“那就好,你多留意你那侄儿,别从中作梗。”
魏皇后莞尔一笑:“瞧皇上说的,仲儿能作什么梗啊,他只把俞季当做妹妹而已,皇上可千万别多想。”
“但愿朕没有多想。”皇上的神色闪过一丝严肃:“永阳那丫头当真和奚泷私相授受了?”
魏皇后叹一口气:“那丫头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嫁给奚泷!她说那只玉镯好像是奚泷拖奚秦氏在及笄那日送给他的。”魏皇后说完,愁容惨淡。
皇帝气的捏紧拳头:“朕压根就看不上那奚家老大!胆小不说,还胸无大志!在外面建私宅养女子倒是挺在行!哼!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女儿下嫁给他!”
魏皇后担心的道:“可是堂堂一个公主却与人私相授受,传出去丢的还不是皇家的颜面,只要她喜欢,就由着她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皇帝没有做声,只是那表情确实满满的不悦。
张子韫第二次冒充紫林山道长,比上一次要顺利的多,他只管按照俞季吩咐的把那一大堆邪灵的事情说的神乎其神就可以。陆家人听罢之后,便按照他的意思,暂且允许俞季去城外的白俞观修养。因为张子韫向陆鹤年保证,等到下个月初九之前,俞季身上的怨气就会被冲散,到那时候决不会耽搁俞季下嫁楚王的吉日。
张子韫也不知道俞季的用意,他只管按照俞季的吩咐去做,待完成了这件事,俞季为感激他,给予重金酬谢了他,张子韫推迟不过,只有收下了。
“张老板,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要你帮忙呢。”
张子韫听俞季这样叫他,有些受宠若惊,说了些表忠心的话便问俞季是什么事情。
“帮我放出一则消息。”
挨近建平城城门的子韫酒馆,来往的客流川流不息,络绎不绝,走一拨来一拨,蓬荜生辉的。
张子韫在柜台无心的敲打着算盘,正看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着同样的短褐,腰间各别着一把宝刀,冷酷的神色审视般的打量着酒馆。张子韫一使眼色,酒馆的小厮便上前热情的招呼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