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原本平淡的日子因为这两人一下子热闹起来,下人们忙完了手里活计,三两个凑在一起说笑,不时对今日发生的事点评一番,还有更活泼的一路出了将军府后门跟去竹林看去了。
正乱的不可开交之时,文若轩已经下了暖阁来,面无表情立在门口扫了一圈,周围立刻安静下来,瞬间又回到了早上安静忙碌的氛围。他刚才也是被吵醒的,就起身下来查看,正好见到四个身影前前后后朝着竹林方向去了。
“这个玥儿……”文若轩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有她的地方,真是热闹不少。
说罢,又扫视一圈,众下人见状忙又换了几个姿势。文若轩也懒得理他们,转身返回楼上,咸冉已经起了身。
“外头怎么了?”咸冉洗了脸,蓝舞正在给她梳妆。
文若轩先是舒心地笑了笑,开口道:“闹着玩儿呢,不必理他们。”
“那么大动静,你说是闹着玩儿?”咸冉显然不信,头一动,蓝舞连忙按住:“马上就好。”
“我也要去看。”咸冉当真不再乱动,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你带着孩子还想去看他们打打杀杀,不行。”文若轩眉头一皱,直接拒绝。
“有你在,我不怕。”咸冉不由笑了,镜子里的她看起来竟然比成亲前还要明媚。
“那也不行,他们闹着玩,你可不能学他们。”文若轩还是不肯。
“好了。”蓝舞帮她插上一支素簪。
自从她有了身孕,钗粉翠簪都懒得用了,说是不舒服,文若轩便特地找了些精木所雕的素簪给她。
咸冉站起来,心里还装着早上的那点事。
“若轩,咱们都去看看吧。”咸冉说着眼珠一转,直朝房门口而去。
蓝舞急忙跟上,文若轩在她到达房门之前已经拦在了那里。
“你真是闷得慌?”文若轩无奈地问道。
咸冉以为看他们打架有戏,急忙点头。
“那就站在窗口看吧。”文若轩指了指对面的窗子,透过那里刚好能看到竹林大部分概况。
“你!”咸冉又是顿足又是指着文若轩说不出话来。
“蓝舞,你去看看咸冉的补品炖好了没。”文若轩道。
蓝舞摇头叹息一声,欢快地出门去了,这两口子真是奇葩。
“文若轩,本公主命令你,让开!”咸冉干脆抬出身份来。
文若轩扬扬头,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出嫁从夫,这是夫纲。”
“你是驸马,驸马要听公主的!”咸冉握紧了拳头。
“天高皇帝远,谁还认你是公主?”文若轩依旧笑道。
“好个文若轩!”咸冉一听,怒从中来,随手抓起身旁的杯子丢了过去,文若轩闪身避过,咸冉再丢,文若轩再闪……
杯子碎了一地,咸冉怒气越来越大,文若轩见状,忽然让开门一脸诚恳地说道:“公主夫人,请。”说着躬身做出请的姿势来。
咸冉忽然就没了气焰,气势依旧不能输:“过来扶我。”
文若轩当真走过去扶着她小心地出了门。
“夫人,咱们现在去哪里?”文若轩问道。
咸冉装模作样地晃了晃脑袋说道:“去吃补品。”
“遵命。”文若轩扶着她,两个人果真朝着厨房走去了。
这边风波才平,竹林里已是残枝断叶落了一地,那里头的小动物都吓得四处乱窜,被俞季聚到了一处。
“阿泷,你看看他们干的好事!”俞季抱着一只雪白的幼貂,轻轻抚摸着。
“那怎么办,这两人现在就是粘在一起的狗皮膏药,刀劈斧砍恐怕也分不开。”奚泷学着俞季从身后捞过一只白鹤,抱在怀里,怎奈它的体型太大,有些不协调。
“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俞季纳闷,她只是换身衣服的功夫。
“这可能就是你说过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奚泷点头分析。
两人事不关已的姿态惹起了伏寿不满,他一边招架玄禅子的拳脚一边朝着俞季这边高声叫道:“你们倒是插手管一管啊!”
玄禅子冷哼道:“我看他们倒是乐见其成!”言罢,只手提起一根翠竹,徒手削了顶上的三分之一,向着伏寿冲来。
“好厉害!”俞季见状不由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不远处一幕。
奚泷也立起来松了手,那只白鹤一溜烟儿没了影儿。
这时候,玄禅子要是还抓着不松手,势必受到千万条竹弓的弹压,这细小的竹片要是打在脸上手上,必是血肉模糊外加疼痛难当。
说时迟那时快,玄禅子以力压力,发出了更强一波的力道,那些反弹的竹片瞬间又合拢回去,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又瞬间散开,被他当做软鞭一样向伏寿挥洒过去。
“厉害!”俞季惊叹道。
“厉害吗?”奚泷凉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确实厉害!”俞季加重一下语气。
“噼里啪啦――”
“哗啦啦――”俞季他们不远处的一小片竹林晃了晃悉数倒下,齐刷刷铺了满地的竹枝绿叶。
俞季的目光瞬间被引了过去。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俞季急急拉着奚泷退了两步,难道有人偷袭?
这边玄禅子和伏寿也停了动作齐齐看向这边。
“打够了吗?”奚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两人面面相觑,皆不松口。
俞季高声道:“老玄,伏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哼,伏寿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们龙族人的血脉!”玄禅子丢了手中竹子,冷声开口。
俞季惊讶地看向伏寿,什么?他是龙族人!青龙国人跟龙族人,难道是同一个人种?
“玄禅子,信口雌黄可不是你的风格。”伏寿道。
“你狡辩也没有用,你的血液能说明一切问题,更能证明你的身份。”玄禅子生气的是,他居然被骗了!他生平第一次被骗!
“即便真是你说的那样,那又如何?”伏寿侧过身子,望着远方。
“我们族人应当为国君效力,怎能东奔西走,不务正业?”玄禅子说到此有些激动。
“我都不务正业一百年了,怎么也没见有人来管我?你才多大,就想着忠君报国了?”伏寿嗤笑一声,似有无奈。
俞季悄悄跟奚泷耳语:“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俩现在站在这里合适吗?要不要给他们两人一个安静的空间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