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赶人,奚泷不知哪来的孩子气,冷哼一声:“不去。”
俞季听他一语一怔,他什么时候学会耍泼皮无赖的招数了,他在这要她怎么睡啊!
正蹙眉间“眶”的一声,杯子掉到地上滚了几道圈儿,杯子里的茶水尽数洒在他的衣服上。奚泷淡笑一声:“这下是真的走不了。”
看着地下的被子,俞季蹙了蹙眉,他这分明是故意将水洒到自己身上的,算了不走就不走吧!靠着桌子睡一会儿也可以,又不是没睡过。
将钻进怀里的灵狐放到床上,俞季坐在凳子上,以手撑着头闭上眼睛,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渐渐的俞季进入梦乡。
“俞儿”良久见她不出声,奚泷轻唤。
轻手轻脚的走到俞季身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是睡着了。缓缓靠近将她揽进怀里,难得的满足感,他有多久没有见她这般安静过了,有多久不曾这样静静的抱着她了。
长如羽扇的睫毛投下大片的蝶影,红唇轻合着,显得十分恬静和柔和。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下巴紧紧的贴着她的发顶,这次真的不是梦,她真的在她怀里。
床边吹来一阵冷风,将俞季打横抱起走向床边,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榻上,细心的为她掖好被角,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容颜。余光瞥到正贴着她睡得灵狐,单手一扬提起穿在它身上的衣服,心中一阵郁闷,想想她每天都拥着它入睡,心中满是气恼。
这么个扁毛畜生比他过得都好,每天都是温香软玉,他自己躺在冰冷的被窝里,这是什么世道啊!正准备将手里的东西扔了,突然想到她对它的在意程度,最后只得将灵狐放到软榻上。
搬来一个软椅,靠在床榻上静静的凝视着,或许是屋里太暖的缘故,突然心生困意,本想上床拥着她睡,可是又怕明日没她起的早被她排斥,只得作罢。想起她曾经在柜子里多备了一床锦被,打开柜子果然是有一床。
本想去软榻上歇着,看到灵狐睡在上边十分嫌弃,将锦被裹在身上,坐在软椅上,靠着床榻睡了过去。
萧国皇宫,一身龙袍的男子从慈宁宫出来,温柔的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目光瞬间冷如寒冰。
迎着风雪往外走去“皇上,您走慢一点,奴才跟不上啊!”身后穿着太监服的人,撑着伞跟上穿着黄袍的男子。
“还是没有消息吗?”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比这年夜的寒风还要冷。
“慕容将军不曾传信来。”
“哼,慕容决是真的不想活了,什么事都办不好。”男子冷哼一声,袖中的拳头紧握咯吱作响。
“皇上想公主了。”这些年他们一起长大,这个年轻天子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朝堂上色厉内荏他是铁血君王,朝堂下为了他的母后处处谋划,为了找她的妹妹他更是费尽心思。这样的年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无论出了什么样的事,无论太后做了什么,他都会在年夜陪她来守夜。
“福全,你说她现在还活着吗?”被送走时才三岁,他的妹妹还活着吗?一个三岁的孩子该怎样生存,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该怎么生活啊!嫣儿,你在哪儿?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等皇上去找她的,相信公主不日便归,而且不是查到公主在赤羽吗,慕容将军一定会找到的。”福全举了举伞安慰道。
“回去歇着吧!朕想独自走走。”萧奕拨开福全的伞,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绕过一扇扇宫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有着。
赤羽皇室,君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欠母后的他都会一分不少的讨回来。
俞季,怪就怪你生错了人家,你为什么要是萧诗若和君临的女儿?痛苦吗?失去亲人,全族被屠,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你而死,被仇恨折磨的滋味不好受吧!
等着吧!奚泷、俞季你们会为你们父母所做的付出代价的,这盘棋他以江山为局,输得只会是别人。
俞季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光亮,外边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睁开眼睛,眼睑一掀,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张如画玉颜,撑着头睡在她的身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怎么睡回到了床上,而他怎么睡在这儿,而且还找到她备着的锦被。
不真实的伸手碰了碰奚泷的脸,指尖细细描绘他的容颜,不得不说奚泷算得上是一个妖孽,有祸国殃民的资本。
“无耻。”起身推开他凑近的脸,忍不住低骂,这个混蛋还真是不要脸的很,纵是她有再好的伪装此刻也挂不住了。
“怎么起这么早,又不用进宫。”凤泽帝取消了晚宴,也顺便不用去宫中请安了倒是没想到她今日起了这么早。
起身下床道:“今日去见过姑姑们,自然是要早起。”姑姑们出来这么久,她还不曾去见过,今日本就应该去给长辈拜年,今日去见姑姑们再好不过了,姑姑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问她的,她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陪你去吧!”他现在是能缠着她就缠着她,相处时间多了才能让她放下心中的挣扎,已经错过一次被她骗过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了。
“不用了,姑姑不喜与朝中人往来,王爷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俞季开口拒绝,她并非是不想让他去,而是,姑姑对他似乎很有敌意,恐怕他们见了不见得有好的事情发生。
看着奚泷青白的脸色还有眼下的乌青,他在椅子上躺着肯定是没有休息好。
“王妃,醒了吗?”纪蓝敲了敲门道。
“嗯,起了,进来吧!”俞季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完全无视身后的人,奚泷不禁一阵憋屈,他这个身份多少人赶着找他还来不及,她身边的人包括她在内,都避着他,让他着实郁闷了些。
“爷……爷。”纪蓝看到奚泷坐在椅子上裹着被子愣了愣。
“这才是新年第一天,我怎么就大你好几辈了,都喊起爷爷来了,我可是见儿子都还没有呢!”奚泷略带调侃的声音想起,起身将身上的锦被放在椅子上,脱下靴子,爬到了床上。他还真是挺累的,既然不愿意见他,他就不去了,躺在这里睡一觉也算是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