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毛病倒是越来越多了,只见吃不见长心。”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事情怎么办?虽然这里安全,可是也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凉风,吹灭了两侧的蜡烛,暗道内忽然没了光亮,说来也是巧,这里只要有人进出就会有人将熄灭的蜡烛换上,或许是过年的缘故这里竟是没有人换蜡烛,瞬间失去了光亮,俞季眼前一暗,脚下一个不稳,骨头一阵错位的轻响,一阵剧痛倒了下去。
黑暗中奚泷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方才那声闷响他听到了,伸手抓住她,将她拉进怀里低问一声:“怎么了?可是崴了脚?”
“我没事,走吧!”俞季抿了抿唇,伸手推开他,闷哼一声,向前摸索走去,可是脚下实在疼的厉害,这一动便撕扯着神经疼的她满头大汗。
“还逞强。”他虽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但是看清路看清她的动作还是可以的,明明就是崴了脚,却是嘴硬的厉害,她这逞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皱了皱眉,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反手抓住她的手让她贴上自己的后背,俞季错愕的被他背起:“你干什么?”
“扭伤了脚再走路,脚会肿的,你这样子怎么能走路。”奚泷微微侧眸,淡淡道。她这样子若是走回去,这几日倒是都不用下床了,而且她这样子也走不了几步。
察觉到她故意的疏离,身子挺起尽量不碰到他,双手撑着不让她自己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不禁有些气结,她这是在折磨谁?
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你这样撑着,累不累?”她这样非但不能避开他,反倒难受的是她自己,她这又是何苦呢?两个人都难受,长叹一声奚泷侧眸看她。
撑了一会儿,胳膊酸痛无比,抱都被他抱过了,不就背一次吗,背就背吧!放下撑着的胳膊趴在他的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感觉到她静静地伏在他的背上,奚泷侧头嘴角上扬划出好看的弧度。
安静的趴在他背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果他不是赤羽皇族,如果她没有身上背负的累累血债,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突然间接着黑暗她不想坚持了,软软的趴在他背上,贪恋着他宽厚肩膀的温度和这种感觉,轻轻靠近他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竹香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把纪蓝嫁给白凉夜吧!他们两个两情相悦,他们两个很合适。”半晌俞季开口,打破寂静。
“嗯,你说嫁就嫁。”奚泷宠溺一语,脚步渐渐放慢了许多,若是快了,见到光她恐怕就清醒了,没有此刻的安静与依赖了。她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只有在这种看不到的地方她才会试着放下,随了心中所想,她的挣扎他看的出来,她排斥他,想要远离他,可是心中却又不愿。
“纪蓝嫁给白凉夜会幸福的,白凉夜虽然不正经,可是,一旦专一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可不要棒打鸳鸯。”
“我都说了,让她嫁,都随你。”奚泷轻笑,不自觉紧了紧手臂总感觉她的话有些怪怪的,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慌。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奚泷紧抿着唇,极慢的有着脚下的路,从来都是觉得这路长,可是今日却是闲这段路短的很,走到王府时,那些蜡烛还燃着,看来是有人开始添灯了,察觉到光亮,俞季轻轻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些烛光摇曳的暗影,她终究是要醒了。
缓缓转动按钮,背着她出了暗道,将她放在床上。
伸手脱掉她的鞋子,轻轻揉着她的伤处,而后褪下她的袜子,撸起裤管,她的脚踝处红肿一片,心中一刺,轻轻捏着她的伤处,被男子握住脚俞季不禁有些红了脸挣扎道:“干什么。”
“别乱动!”他出声制止她的挣扎。
捏了两下道“忍着点。”话音落下,他用力一拉,疼的她直冒冷汗,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疼的不轻。
奚泷轻轻揉了揉她的脚道:“动一下试试还疼吗?”
俞季试着动了动脚果真不疼了,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裤管撸下盖住脚。
叫来如画让她去准备热水和一些药材来,奚泷盯着她的脸道:“以后若是没人陪着别往暗道里跑,还有,以后去隐楼带个靠谱的去。”绝对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去的时候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就只剩她自己,若不是碰巧遇到他,今日这种情况恐怕她得在黑暗中独自坐一晚,这个纪蓝扔下他媳妇就跑了,看她回来怎么收拾她。
“王爷。”如画端来热水又将他交代给她的药材放进去,唤道。
“我来吧!”方才端来热水的路上她就想到奚泷要干什么,不过他有些不确定,毕竟她还不曾听过男人给女人洗脚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不用了,下去准备晚膳吧!”奚泷淡淡开口,看着如画应声下去。
起身褪掉俞季的另一只鞋袜,优雅的蹲下身子,将她一双小巧的脚托在手上,伸手试了试水温。
“做什么?”俞季惊呼,他不会是要给她洗脚吧!
俯身将她的脚放在温水中,让药水漫过她红肿的脚踝轻笑道:“为夫在给娘子洗脚啊!娘子看不出来。”
她的脚虽然已经复位了,但是还依然肿着,若是不用这些药水泡,恐怕明日还得疼,这些药水可以消肿,今夜不动明日应该就会没事了,他可舍不得再看她的脚一直肿着。撩起一捧热水轻轻打在她的脚背,微微扬了扬唇。
俞季愣愣的看着他,看着用热水轻轻揉搓她脚踝的男子,心中百味杂陈、复杂难辨。他的那声夫君让她心一寸寸的柔软下去,她从不曾听过有那个男子会为女子洗脸,赤羽想来重视三纲五常,出嫁从夫,以夫为纲,而此刻眼前的男子却可以屈身为她洗脚,而且是一个丈夫的身份,赤羽的百姓尚不能做到如此,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骄傲好贵的王爷。
一股暖流从脚底直抵心房,她真的不想再坚持了,生也好死也好,哪怕下地狱也是她,他也说过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还在坚持什么,为什么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