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禅子摇摇头,继续走他的路。没走一会儿,又看见茹儿和非药神色慌张地跑下来,两人都没有功夫傍身,脚程自然慢了些。
“先生……”非药见到玄禅子像是见到了救星,急忙喊道。
玄禅子停下,若有所思地回头向山下望了一眼,忽然丢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向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别急,先生出手,我们就可以歇一会儿了。”非药停下来,扶着旁边一棵翠柏喘着气说道,茹儿靠在他的背上,松了一口气,只感觉喉咙里火烧火燎的。
马车疯狂地摇摆着,俞季根本站不住脚,干脆身子一跃,跳在了它的身上,不知道是她太重,还是马蹄打滑,那马竟然带着她直接倒在了地上,马车也随着翻了个身,磕在一旁的石头上,硬生生撞出了一个大洞,正好卡住,马和车都停止了动作。
俞季虽然也被摔了一下,幸好穿的厚,肉也厚,还有那间狐狸毛大氅垫底,只是背部受了点碰撞,右腿被磕了一下,而且她的脑袋正对着下山的方向,有些眩晕,一时间起不来。
她以为舒窈会在礼物上下手,哪里一时能想到会在马车上下手!难道她下山不用马车?
小雪花依旧飘着,周围都是四季常青的松柏,她躺在又厚又暖的斗篷里,脸上落下凉凉的雪水,这种感觉还不错,就像夏夜里躺在房顶看星星。
就这么躺了一小会儿,俞季觉得全身血液倒流,脑袋更晕了。
都是肥胖惹的祸啊,俞季费力地翻过身体,挣扎着起身,说不定那匹马一时间受不了自己的体重,才被压得趴下了。
好不容易起了身,就看见玄禅子立在不远处,他这是站了多久了?俞季心想。
“你很厉害,这样摔都没事。”玄禅子见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拜你所赐,这身肉救了我。”俞季躬了躬身子,真心实意地感谢。
“既然你没事,不如帮这匹马看看,有救没有。”玄禅子伸手指着倒在一旁,不断喘息的大马。
只见俞季扶着腰挪到那马的脑袋处费力蹲下,然后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样了?”
玄禅子抱起胳膊看她表演,原来伏寿的弟子还有这种本领?哼――骗人也学不好,还敢自称神医?
“它说它的两条后腿都摔断了,我现在不方便,你给它接接骨。”俞季扶着后腰站起来,似乎也受了伤。
“我只给人看病。”玄禅子哪里信她的鬼话,转身就走。
“你不管,它会死的。”俞季继续劝说:“你看,它都哭了。”俞季说着给那匹马使了个眼色。
玄禅子顿了顿,回身来到那匹马的身边,见它的眼里,果然流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道,它真的会说话?”玄禅子半信半疑来到那马的身后。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玄禅子有些无奈。
“我说,你来做。”俞季浑身不舒服,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正好靠着一棵树。
舒窈和金铃散步似的走在山道上,说笑声时不时飘过。两人猜测这么久没动静,估计真是凶多吉少了。
“主人,您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金铃问道。
“怎么?我还以为是你!”舒窈停下来,盯着金铃问道。
“不是奴婢,也不是主人,那会是谁?”金铃的脸上露出疑惑来。
“我只是在礼物上动了手脚而已。”舒窈一双杏眼渐渐眯起,这该不是有人想要嫁祸于她吧。
“快去看看,她要是出事我就百口莫辩了!”舒窈加快脚步顺着山道而下,金铃也快步跟上。
玄禅子在俞季指导下给马接了骨,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这时,茹儿和非药也气喘吁吁地到了此地,见两人皆平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玄禅子问道。
“你们都回去吧,我守着它。”俞季现在懒得动弹,她也需要休息。
“对了,你有什么特效药没有,比如,能帮助它快些恢复的。”俞季指着马对玄禅子问道。
“给人吃的,它也能吃吗?”玄禅子疑惑问道。
“可以可以。”俞季笑逐颜开。
玄禅子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俞季。
“这里交给我了,你们走吧。”俞季开始赶人。
“姑娘,我留下来陪你吧。”茹儿担忧地问道。
“不用,你做点好吃好喝的等我就行。”俞季连连摆手,不小心抻到了腰,表情变了变,又把手放下。
等他们没了踪影,俞季手脚麻利地帮那匹马卸了腿上捆的东西,那马居然好好地站了起来。
“走吧,想去哪儿去哪儿。”俞季拍了拍马背,那马便撒着欢离去了。
俞季费力地找到舒窈说的那两只锦盒,放在地上,苦苦思索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舒窈带着金铃遇到了玄禅子一行人,听说俞季没事,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宁可正大光明要了俞季的命,也不想被人诬陷成杀人凶手。
“舒窈,你最好不要在我的地方动什么心思。”玄禅子的警告,向来都不会拖泥带水。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转身的瞬间,玄禅子补充了一句:“这里,不欢迎你。”
猛然回头,玄禅子面无表情地立在身后。
“你最好说清楚。”他的语气不善。
俞季拿出怀里还没有捂热的药瓶子,递了过去。
“不是这个。”玄禅子接过来,放回自己怀里。
“走吧,我告诉你。”俞季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想法,决定把她跟舒窈金铃之间的恩怨纠葛说给玄禅子听。
苍琰本想着今日前往玄禅子那里探望俞季,并不知道她已经俞醒的消息。却又被牛翠花临时叫到了皇宫里。
“琰儿,朕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了?”牛翠花端坐在自己的寝宫里,怀里抱着一只异瞳黑猫,它的左眼是琥珀色,右眼是碧绿色。
“您是指哪件事?”苍琰立得笔直,回答不卑不亢。
“为琬琰选驸马一事,她也不小了,连煜国的咸冉比她还小一些,都成亲了。”牛翠花抚弄着黑猫的脑袋,叹道。
苍琰道:“不瞒您说,琬琰其实早有了意中人。”
牛翠花顿了顿,忽然抬高了声音:“那个人不行。”
苍琰似乎猜到她的反应,继续道:“两国联姻,一石二鸟,请母亲说明,为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