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意温和的笑道:“哦,我走到半路上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于是“便转过来看看。俞季,你没事吧?劫匪有没有伤着你?”
他说的时候,满含关切,却又像早预料有劫匪一样。
俞季心中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这朱存意是给她来英雄救美这一套吗?
“我没事,不过那些劫匪就惨了。”
朱存意眉头一皱,避开话题一样,尴尬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此地不宜久留,这马车或许早已经被劫匪的人给盯上了,俞季,不妨坐我们家的马车,让我捎带你一程吧。”
或许这就是朱存意的目的?
找些土匪来打劫她,然后他在故意出面救了她,那样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向父亲提亲了。
朱存意虽然有才有貌,可到底是个没心机的,而且耳根子和她父亲一样薄弱没主见,这点俞季是深知的,所以他不可能会想出这么毒辣的招数。
俞季想到了朱陈氏。
嘴角露着歪歪斜斜的冷笑:“劫匪是劫财的,他们只要见财起意可不管是哪辆马车,可卫文侯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劫匪故意针对我一个人似的。”
朱存意听罢,神色难堪无比。他没想到俞季小小年纪却能说出这一套言论,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
僵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俞季小姐,我们家意儿也是一片好意!你何必这样讽刺带讥嘲的?”这时,朱陈氏的马车缓缓行驶了过来,恰好听见了俞季的这番话。
奚二那帮人也真是没用,几十个人居然连一个孩子擒不过来!
俞季看都不看朱陈氏,掸了掸衣袂,坐进了马车内:“薛护卫,赶紧上路吧。”
细青和薛有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朱陈氏母子,有些歉意。
“侯爷,属下替我们小姐多谢您和太夫人的好意,现在那些劫匪好像被一帮神秘人给灭了口,属下担心那神秘人会朝我们追来,所以待在这里实在很危险,卫文侯也赶紧上路吧,我们先告辞了。”薛有谅说完,马车绝尘而去。
朱存意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朱陈氏一跺脚,气的浑身直颤,使劲将失神的朱存意拖上了马车。
“你看那陆俞季高傲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她得太后欢心,谁愿意巴结她!”朱陈氏一路抱怨着。
“那个陆老夫人也真是,不是说俞季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吗?怎么奚二全都被灭口了?”
朱存意听着母亲絮絮叨叨说俞季的不是,心中烦躁不已。
俞季那讥嘲的神色一直在他脑海路萦绕不去,他蹙着眉头,第一次冲母亲发火:“母亲以后别在使这种卑劣的手段了!我和俞季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朱陈氏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儿子大骂他胳膊肘往外拐……
母子俩在马车内争论不休。
“小姐,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踪着我们。”细青还对劫匪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很小心的掀开车帘向外面探头观察着。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回事,总感觉马车后面有轻缓有序的马蹄声。
俞季似乎也察觉到了,便示意细青噤声,掀开帘子低声命令薛有谅停住了马车。
巧合的是,后面的马蹄声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看来后面的那个神秘人是有意要跟踪她的。
俞季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朱存意派人跟踪的他们。如果是朱存意,那个杀害劫匪的神秘人会不会和朱存意是一伙的?
跟踪她的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呢?
唉!今晚真是一个多事之夜!
马车后面的不远处,两匹骏马上的黑影定定的看着前方,观察着前面的一举一动。
莹亮的眸子在暗夜中闪发着星子般的光芒。
“爷,不如我们回去吧,冻死了,俞姑娘有人护着你还担心什么?”一个黑影小心呵着气,有些怨念的开了口。
另一个黑影声音低沉:“要不你先回去吧。”
“唉,刚才那些劫匪不全都被我们给灭了口吗?您还担心什么!何况她那样聪明,不会再出什么差池的。”
黑影却对他的话视若无睹,轻轻驾一声,甩开了后面的黑影。
原来俞季的马车已经又开始缓缓行驶了。
后面的黑影无奈叹一声气。
陆鹤年这样一吼,冯嬷嬷和戴嬷嬷立刻顿在那里,在也不敢对陆老夫人无理了。
俞季将手上的信笺递给陆鹤年,漫不经心的说:“俞季是晚辈,自然不敢僭越,只是祖母做事太伤俞季的心了,如果爹爹不为我做主我大可以把这封信上交给太后,我相信她一定会替我主持公道的。”
言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威胁一样,双手紧紧的攥着绢帕。
陆鹤年看着那封信,由惊凝到震怒。甚至他都不敢置信。
“母亲,朱家这封信是写给您的的吗?”陆鹤年有些痛心疾首,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母亲居然要联合朱家在太后寿宴那日想方设法把俞季推进河中!他更没想到,母亲居然这样的容不下俞季!
陆老夫人咬牙瞪着俞季,竭力在陆鹤年面前维持着自己的威严:“是又如何,他们朱家写信过来分明就是要挑拨离间,我没想到他会写出这样卑劣信笺。”
“祖母就不要再狡辩了,昨晚那些劫匪可都是奉了你和卫文侯的命令在香山脚下劫住我的,怎么,要我把朱二叫来对质吗?朱二可都是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在控制尤婆子之前,俞季老早派柳平和柳安兄弟将朱二给劫进了绣庄。
俞季说罢,陆老夫人已经是无理辩驳了,嘴角不停的抽搐。
“既然爹爹赞同祖母这种做法,那么我可以把这封信和证人朱二交给太后老人家。我想由她处置比较公正些。”俞季说完,将那封信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陆鹤年有些不知所措,他自然不希望自己家的丑事被抖的人尽皆知,俞季不在乎,他不能不在乎。
“季季,你好歹给你祖母留些情面……”
“禁足已经是对祖母最轻的惩罚了,若是捅到太后那儿只怕祖母的颜面可就要扫地了。”
陆鹤年不做声。
陆老夫人有些万念俱灰,任由两个嬷嬷被请去了房间。
俞季挥遣了下人,窦识霞和庞夕颜被俞季的神色盯的有些畏惧,忙怯怯的说了句告辞,各自离开了。
走出厅堂,窦识霞和庞夕颜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