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季听到这句话,又是气又是无奈!这皇帝是不是受了某人的煽风点火,才故意要把她送的远远的?
是永阳吗?还是……父亲?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人符合。
俞季暂时应了皇帝的要求,心事重重的回家了。
此时的陆老夫人和庞夕颜却是高兴的不行。庞夕颜知道,等俞季走后,这个家自然还是老夫人当家,她只要哄好老夫人,以后就不愁扶不了正。圣旨下来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将皇帝赐婚一事告诉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那无神的表情顿时有了光彩,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加快了。
佛祖开眼,把俞季那个丫头终于送了出去,让她永远也不可能回来。这都是她这些天虔诚念佛所得来的结果。
庞夕颜为陆老夫人敬上了一杯茶,装作乖巧孝顺的样子:“其实这些还是侯爷在皇上面前提议的,俞季小姐又聪慧伶俐,皇上自然信的过。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儿媳想的,儿媳想着,俞季小小年纪就能当家,一定是聪明睿智的,皇上选中她,自然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陆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本来还对庞夕颜不屑的她,倒是渐渐对对方有了一丝好感,便拉着庞夕颜的手,温和的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像鹤年,做什么事情总是心慈手软,你以后再他身旁好好开导开导他。”
庞夕颜眯眼笑的异常灿烂,拉着陆老夫人的手,一个劲的承诺着。
皇宫这边,太后对皇帝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气势汹汹的跑去了质问皇帝。
“皇帝还真是糊涂!俞季那么小,怎么能把她许配给建昌呢?建昌都能当俞季的父亲了!这门婚事哀家不同意!”
太后一进门,便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皇上一直为太后撮合永阳和奚泷的事情耿耿于怀,便不紧不慢的反驳道:“母后莫要担心,俞季那丫头聪慧的很,朕相信她一定会讨王弟欢心的。她年纪小也正是一大优点,正好可以打消王弟的防备。”
太后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可是哀家已经打算将她许配给魏仲,并且哀家爷在魏仲面前提到此事,你在这样做,不是叫哀家难堪吗?”
皇帝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声音温和而不失凌厉:“事前儿子并没有听母后说起此事,而况魏仲和俞季的亲事母后不是还没有确定下来吗?母后年事已高,难免也有看不准的时候,比如奚泷,他跟本就配不上永阳。”
太后气的不行,却又不好发作,憋着一股子怒火回了慈临宫。
“你说什么?父皇不答应我和奚泷的婚事?”蒹葭宫的永阳公主听见自己的宫娥从养性殿那边听来的事情,心中蓦然间的一沉。
宫娥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永阳气的将案上的首饰盒全部都推到了地上:“皇祖母不是说可以替我跟奚泷做主吗?为什么父皇却坚决反对!”
宫娥战战兢兢的说:“皇上刚才为了这件事还和太后争执了几句,其实不是太后的没有替奚泷说话,也不是皇上看不上奚大人,而是……”
永阳示意她说下去。
宫娥又道:“奴婢认为,皇上叫奚大人一起去静河狩猎,证明皇上还是有心看好他的,可是,他在狩猎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听说,是因为奚大人胆小,见不得血,皇上一听,自然对他有偏见了,说到底还是怨奚大人自己。”
永阳顿时明白了几分,粉拳紧握着,凤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一定是奚泷故意的!他不想娶她,所以,他故意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一副胆小懦弱的姿态!
他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奚泷,你想都不要想!
永阳握着手腕的那只玉镯,露着一丝冷笑。
俞季要下嫁楚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建平京城,有的惊诧有的不屑,有的失落。
王公大臣们私下里倒是对陆鹤年另眼相看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平庸无能的陆鹤年为了能调查出楚王私贩盐铁,居然下狠心牺牲自己年小的女儿。听说这个主意还是他向皇上提议的呢。
谁能想到,碌碌无为的陆鹤年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机。
奚景堂自然也听说了,对陆鹤年由最初的不满也变成了另眼相看。早就听闻陆鹤年的长女六岁当家,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如果她能查出楚王贩盐的证据,那就再好不过了,到那时,皇上一定会处置楚王,依楚王孤高自负的性情,自然会反。
奚景堂想到这,欣然微笑。
而此刻的奚泷却一脸阴沉的从母亲秦采芳房中走了出去。刚才因为永阳公主的事情和母亲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争执,加上俞季配给楚王做嫡妃一事,更加让他心烦意乱了。
奚泷离开了奚承恩公府,直接去了君归楼。
“岑秀,想办法阻止这门婚约。”粗鲁的掀开珠帘,奚泷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阴邃。
岑秀懒散的靠坐在绣有盘龙图案的太师椅子上,拿着一把扇子悠闲的扇着。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睛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奚泷:“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叫你去下嫁,你担心什么?”
奚泷品了一口醇香的女儿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根本不理会他的揶揄:“楚王不是向来相信神灵之说吗?听说他还特意去匈奴可汗那儿祭拜过萨满呢。”
岑秀想了想,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拿扇子一拍脑门:“奚大人的耳朵还真是够灵的,老实交代,究竟你派了多少细作去了关外?”
奚泷将酒盅一顿,似有些不悦:“岑阁主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你几时见我派细作了?”
岑秀不甘示弱的还击:“你几时又知道楚王祭拜萨满了?”
奚泷不以为然的道:“楚王祭拜萨满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都愿意让皇帝知道,岑阁主何必在为他藏着掖着?”
岑秀笑了笑,将扇子合起:“你看你,不过给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放心,俞俞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她在聪明也是个孩子。还有,岑阁主,注意你的称谓。”奚泷皱了皱眉头,极其的不满,尤其是叫“俞俞”的时候。
俞季这几日绞尽脑汁的在想着怎么样违抗圣旨的办法,然而,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抗旨不尊那是要犯死罪的,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