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我们能来,完全是给萧先生面子,他们若翻脸,我们自然站在萧先生这边。”方伟业不以为然的哼着。
距离他不远处,柳飞白同样端坐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道:“狗皮膏药,天王大人这份寿礼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弄不好沈家真的要和他翻脸啊。”
在他旁边,之前在医院中和萧沧海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女医生柳如霜,安静的站着,一双美眸牢牢盯着萧沧海,满是疑惑,又充满了好奇。
在无数人的嘲笑声中,徐远航很是夸张的围着萧沧海转了一圈,轻轻的拍着手掌。
“啪!啪!啪!”
他的掌声缓慢而有力度,嘴唇翘着,阴阳怪气的哼道:“啧啧啧!真不愧是萧乞儿啊!”
“本少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你竟然会拿出狗皮膏药这样的东西当寿礼,你简直是刷新了我的认知,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
“是吗?”
萧沧海面色淡然的看着他。
周围铺天盖地的嘲笑声全都传入萧沧海耳中,但他早就学会了平静,神色如此,丝毫不慌。
徐远航还想再次嘲讽萧沧海时,沈明轩终于忍不住了,大踏步走了上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冷冷的瞪着萧沧海,沉声喝道:“萧沧海!怎么说你萧家和我沈家也有过往,你还是晚辈,在今天这等庄重的日子里,你竟然拿出这样的寿礼,太不懂礼数了吧?”
“你这是在羞辱……”
萧沧海面色平淡的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卑不亢的道:“我并没有不懂礼数,也没有任何羞辱之意。”
“别看这只是一副狗皮膏药,但它是我的全部心意,是我送给沈爷爷最好的寿礼!”
最好的寿礼?
听到他的话,不但沈明轩忍不住冷笑,周围所有人也再次讥笑起来。
“最好的寿礼?这萧乞儿是当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白痴,都和他一样穷困潦倒,要饭为生吗?”
“不能这么怪罪人家,毕竟人家是萧乞儿。”
“其实挺佩服他这勇气的,有这勇气,有这厚脸皮,继续去要饭他不香吗?”
……
听着四周宾客的议论和嘲笑声,沈明轩脸色阴沉的向下压压手,冷冷的看着萧沧海:“我倒是想听你说说,这怎么就是你送的最好的寿礼了?说!”
萧沧海将陈旧的木盒取在手中,声音淡淡的道:“我知道,十多年前,沈爷爷染过一场大病,从那之后就没了头发,这狗皮膏药可以帮助沈爷爷再生新发!”
只是,当他的话说完之后,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沈家的众人,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
沈飞鸿没有头发,凌江城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甚至那些和沈家关系不好,有矛盾冲突的人,都称呼他为“沈秃子”!
这个别样的外号,沈家众人自然都是知道的。
沈飞鸿最厌恶,最痛恨,沈家人也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说秃头,秃发一类的字眼。
这事,很多宾客都是知道的。
但是,萧沧海竟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把沈家人最忌讳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已经不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羞辱沈家了,而是在打沈家所有人,在打沈飞鸿的脸!
“他这是在故意找茬吧?”
“这种忌讳都敢当众说出来,很明显了,就是在故意挑衅沈家,在羞辱沈家。”
“我明白他为什么要送狗皮膏药了,其实就是来找事的。”
……
沈明轩彻底控制不住怒火了,脸色阴沉的可怕,手猛地一指外面:“滚!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沈府!”
沈兴武,沈兴文和沈兴元等一帮沈家年轻小辈都逼了上来,神情一个比一个凶,纷纷呵斥萧沧海。
眼看着萧沧海陷入沈家所有人的指责中,形式很难堪,方伟业走了出来,他淡淡的笑道:“明轩兄弟,我看你们沈家这孙女婿并不像怀着什么恶意啊,为何不让他一试呢?”
柳飞白也站了出来:“有道理,说不定这小先生手中的膏药是什么妙物呢,如果让他一试,治好沈家大爷的顽疾也说不定哦。”
“说的有道理,让他试一试!”
“对,试一试,正好咱们都在这里,验证一下。”
……
方伟业和柳飞白是真心实意的在帮萧沧海说话,其余搭腔附和的宾客,全都是在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家众人的脸色都很难堪,沈明轩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沈飞鸿淡淡的声音响起:“明轩,让萧沧海拿着狗皮膏药过来,我试一试。”
“爹!您这是……”
“让他过来!”沈飞鸿面色淡然,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沈明轩无奈,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沧海,萧沧海完全无视他,面色如常,平静的迈着脚步。
他走过长长的红地毯,来到沈飞鸿面前,弯腰施礼,不卑不亢的道:“沈爷爷,孙婿萧沧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敬奉这秘制膏药给您,助您再生黑发。”
“你确定它真的可以帮我再长出头发来?”沈飞鸿淡淡笑问。
萧沧海笑着点点头,道:“我帮您老涂上吧,很快就会生效的。”
沈飞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想从萧沧海眼中看出一些别的情绪来,可是他失望了,萧沧海的眼神平静,祥和,友善,还带着一丝暖意。
“好吧。”沈飞鸿这才缓缓点了下头,自己摘下了头上的大红毡帽。
果然,他是个秃子!
光亮亮的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