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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鸡飞狗跳秦宵看到秦姝居然真就这么跪着了,心里莫名一阵心疼。
他这个妹妹,以前可从来不管这些规矩的,如今却是这幅委曲求全的模样,前后一对比,秦宵只觉得秦姝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他没注意到,一边的秦赦在看到秦姝安然无恙后,那表情,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他伸长了脖子,将祠堂从头到尾打量一圈,没发现异常,狐疑地揉了揉额头,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姐姐,都是相府的女儿,祖母也是很心疼姐姐的,只是咱们到底不比平常人家的女儿,自然是要多知些礼数,这抄祖训,也只是个小教训,总比出门外在吃了苦头的好。”秦柔已经认定了秦姝没抄祖训,这一番善解人意的解释,直接就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王氏的脸色阴沉的已经快滴出水来了。
就在这时,秦姝不慌不忙地应了声是,探手从一边的蒲团下,抽了厚厚一摞纸出来:“祖母见谅,这祠堂夜里有风,姝儿只好将祖训放于蒲团下,不妥之处,姝儿自会向祖先告罪。”
不过是写些字罢了。
她前些年跟在师父身边行医问诊的时候,经常哪里有大难,就往哪里去,连大疫都遇上过几次。
那种场合,师傅在一旁诊病,她在一边开药方,求医的病人排起长龙,一眼都看不到边儿。
如此压力之下,她落笔速度极快,几乎就到的话落字成的程度。
秦柔眼中至少要抄上一夜的东西,在她手里,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
王氏还没身后,秦柔就一脸难以置信地将纸接了过去。满张的簪花小楷,竟是比她在孤城寺时抄写的佛经,还要工整好看。怎、怎么可能?
不对,一定是哪个下人写的。
秦柔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祖训,不死心地一张张翻过去,从头到尾,几乎一模一样的笔记,一看就不曾假于人手。
一遍不多,一遍不少。
王氏在一边看着,脸上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姝儿这字写得着实不错,柔儿,你需向你姐姐学着。”
秦姝嘴角一勾,螓首微颔,温声细语:“祖母教诲的是,姝儿虽不像柔儿妹妹,有大把的时间,但这断文识字上,还是不敢疏忽。”
绵里藏刀,当谁不会呢?
一边的秦柔脸都青了。
说就说,还刻意要提一下她,这明摆着就是在说她,有大把的功夫,学出来的还不如秦姝,不是偷懒懈怠,便是天资不好。
王氏的反应,果然不出秦姝所料。
秦柔能在相府过得如鱼得水,少不了王氏的喜爱,她身上比较亮眼的东西,大抵都是王氏喜欢的。
王氏知道秦柔的字迹,那佛经定是她亲手所写,不会假于人手。
昨日那一纸的簪花小楷,她可是记忆深刻。
果然,王氏看她地目光,前所未有的和善:“姝儿不愧是我相府的女儿,不错,是个值得雕琢的。”
一个在乡下养大的丫头,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来,连在她身边养了十年的秦柔都比不上。
再加上她似乎和太子、摄政王关系都不错,稍加教养,定是要比秦柔,更能为相府带来利益。
“姝儿辛苦了,只是这家有家规,昨日说的罚,也是做给旁人看的,姝儿在这祠堂跪完今日,便回去歇着吧,若是用度上有什么缺的,定是要跟管家开口。”如此听话的秦姝,让王氏看着无比满意,甚至还主动关心了两句。
“谢祖母,姝儿谨记教诲。”秦姝乖巧行礼。
王氏满意离开,秦柔不得不跟着一起往外走,只是那看向秦姝的眼里,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难对付了?
秦姝在祠堂这一日,过得居然还不错,王氏早上当真是被她给哄开心了,竟还差人给她送了点心来。
青桃偷偷来过一回,还给她带了碗姜汤,是生怕她那一身的寒气还没消退。
亲眼看着她喝了汤,又有确认今天没什么大事儿,她这才拿了空碗,偷偷溜了回去。
夜色渐浓,秦姝看了样祠堂的大门,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时间差不多了,有些人,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等到天色完全黑透,祠堂门口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贴着大门听了会儿,没发现什么动静以后,快速绕到窗户边儿上,悄悄开了窗,把手里的东西快速往里一扔,然后把窗户堵死。
做完这一切,那人连忙又跑到大门处,耳朵贴着大门使劲儿地听,许久过去,里头却还是不见一点动。
那人狐疑推了下门,发现这门居然没有关紧。
难不成让那女人跑了?
他悄悄推门进去,里面果然空无一人,没等他再走进两步看看动静,身后大门突然关上,有个东西滚啊滚的,正滚到他得脚边。
居然是一个硕大的马蜂窝。
里头的马蜂受了惊吓,横冲直撞地就朝他聚拢过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就要拉门出去,却绝望地发现,那门居然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啊!”
“救命啊——啊!!!”
“开门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响彻整个相府上空。
不过几息的功夫,安静的相府热闹起来,无数人一边喊着怎么了,一边朝着祠堂的方向聚拢过来。
“快来人啊!人都死哪儿去了,来人,给我把门打开!”
“人呢!你们这群饭桶。”
大门里的声音已经变得撕心裂肺了,聚过来的下人听着这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
“这、这好像是四少爷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大半夜的,四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别吵了,就算不是四少爷,这祠堂里出了事儿,咱们也不能干看着,到时候主子问起来,挨罚的还是咱们。”
“那还等什么,快点把门打开啊。”
一群人蜂拥而上,只是轻轻一推,门居然就开了。
“这、这门本来就是开的,四少爷这是喊啥呢?”
“我的天,这儿怎的这么多马蜂?四少爷?四少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