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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慎言啊,妹妹梁北溟本想说她只是睡了一觉,自己并未做什么,可看到她落在自己身上那难得柔和的目光,再紧了紧掌心柔弱无骨的小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秦姝眨眨眼,迟疑出声:“王爷以前,可是见过我?”
藏在心里的问题终于问出口,她期盼地看着梁北溟,试图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倒是没将布庄之事跟梁北溟联系到一起,若是唐糖摄政王爷对付她还要用这般阴损手段,那也太抬举自己了。
梁北溟表情一滞,状若无意的扫了拿起两个御医一样:“你二人且回吧。”
两人齐齐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表情,争先恐后应了是,退出房间。
“可是饿了?我这便为你安排些吃食送来。”眼看着那两人出去,梁北溟却没有为她解惑,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直接问起晚膳来。
秦姝嘴角一抽。
梁北溟突然一反常态,又开始装傻了,她心里反而更没底了。
只知道他不会害她,只是此人目的,更是成谜。
“劳烦王爷了。”他不愿说,秦姝也不再多问,视线一偏,往两人相握的手上瞄了眼:“王爷,男女授授受不亲啊。”
话都已经说到明面上了,梁北溟十分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他看了眼秦姝,很想说你现在躺的还是本王的床,又怕她显出抗拒来,只能起了身:“好生歇息,饭食一会儿便送来。”
“谢王爷。”秦姝盈盈笑着,让梁北溟心情更是愉悦几分。
他轻咳了声,脚步沉稳地出了房门,这才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想起书房那一堆待处理的事务,心情也没那般烦躁了。
不错,比起往常,也算是有些进展了,至少,她已经愿意在王府暂留。
他才刚走到书房门口,就有侍卫急急来报:“主子,秦大小姐偷偷从后门溜了,已经派人盯着,可要将人带回来?”
梁北溟唇角笑意一僵,脸色瞬间变臭,却还强撑着寻了个理由:“无妨,许是想着男女大防,被人看到一早从王府出来,总是不好的,免得影响她地声名,梁风,给我查,哪个人手这般长,竟然伸到本王这儿了,还有,莫要传到她耳中去。”
今日极其忙碌的梁风嘴角一抽。
连他这个当侍卫的,都听出主子言不由心了。
自家主子,怕是巴不得明天一早京城就流言满天飞,传的越厉害越好,最好让那秦大小姐当天就嫁进王府。
秦姝回到相府时,夜色已深。
好在今天没碰上特意蹲守自己的秦家兄弟,倒是少了一桩麻烦事儿。
她一路顺利到了小院附近,正看到有一人影在小院外面徘徊,察觉到她回来,连个招呼都没打,连忙就跑。
秦姝也没去追,随意推开院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门里当值的十三:“方才那人是谁?”
“秦柔。”十三果然知道,回了话以后,似乎还有些惋惜:“本以为她要做什么坏事,属下这才躲在门后,可惜,她一出现就在门口转圈,不知意欲何为。”
十三和十四在秦姝这儿呆的久了,也没先前那般抗拒,也能分得清好坏了,甚至有些时候,已经会下意识为秦姝这个主子着想了。
“不错不错,是个有想法的。”秦姝对十三此举大加赞扬。
她喜欢办事不死板的人,没人规定只能别人阴她,不能她的人阴别人。
第二日清晨,秦姝起了个大早,准备再去那布庄看看。
昨晚莫名着了道,她也不能就这么吃了哑巴亏,她就不信了,还有人敢在青天白日的对她下手。
才出小院,拐出一道弯儿,秦姝又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柔!”秦姝毫不犹豫喊出声来。
她倒要问问,她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屋里呆着,跑到自己的院子里晃悠什么。
哪知她这一喊,秦柔就跟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秦姝嗤笑一声,倒是没追,继续往府门方向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想问什么,秦柔还能一直躲着她不成?
时候尚早,街上也没几个人。
马车速度行到最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吉祥布庄门口。
布庄的大门虚掩着,门槛边上,还落着两节断掉的门闩。
伸手推了门,昨日漆黑一片的布庄亮堂起来,倒不似她想象中那般尘土飞扬,打理的竟还算干净。
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出两步,绕过房中梁柱,果然看到一扇窗,便是昨夜透进月光的地方。
她四下打量片刻,目光一凝,快步上前,在柱子与楼梯中间的夹缝里,摸出一个比巴掌略小的令牌。
令牌上雕刻着复杂地花纹,不知名的花瓣层层叠叠蔓延开来,入眼极美,细看之下,却又像一张扭曲的鬼面。
门外传来脚步声,本就半开的门吱呀一响,有人进来。
秦姝连忙将令牌收入袖中,转身看去,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梁风?你怎来了?”
这一大早的,还没几家铺子开门,谁这么一大早就上门送生意?
“秦小姐?”梁风看起来比她还要惊讶,想起梁北溟的叮嘱,面不改色扯谎:“快入夏了,为王爷做几件衣裳。”
秦姝愕然。
快入夏了?
这才刚入春好吗,昨日才过的百花节。
可一想想梁北溟那百年不变的云纹玄衣,她又有些理解了:“也是,你家主子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套一副,是该多换几身了。”
看着梁风脸上瞬间尴尬的笑容,秦姝摸着袖中的令牌,无心多说,浅浅告了别,直接出了布庄。
梁风长长送了口气。
总算蒙混过去了。
秦姝拿了令牌,寻思良久,步子一转,去了城中最有名的当铺。
这当铺,也是药王谷在经常的据点之一,生意不错,客人不少。
“掌柜的,我要当东西。”秦姝用布包着令牌递过去,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
秦姝半伏在案上,借着身形遮掩,悄悄在案上写了两个字:“出处。”
那掌柜的移开视线,接了牌子在柜台底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包好递了回来:“实在不好意思,你这东西实在不值几个银子,还请下回再来。”
秦姝遗憾叹了口气,嘟囔还以为捡到什么宝了,扭头离开当铺。
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打开布包,里面除了令牌,还多出来一张字条。
果然,这天底下,罕有药王谷眼线不认识的东西。
她摸起纸条,上头只有两个字。
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