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司耀，司耀给了他新的命运和天地。
从小摸爬滚打，在血腥中长大，司默本就不是一个处处宽容的人。
对这个贼一而再再而三的饶恕，也只是因为，这个小贼有很好的天赋。
他想帮司耀更好的管理鬼虎帮。
没想到…会弄成今天这样。
司耀回头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地上的尸体，静默几秒，才继续开口：“他或许是个人才。”
“但是阿默，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这个人能在他和石岩眼皮底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在数秒内不被察觉的贴近周予安。
甚至他都没有提前感知到他的存在。
说明这个人真的有自己的一个绝技。
这起码可以保证他不会饿死。
可…那有怎样呢？
他选择当一个贼，还屡教不改，那必然是没有一颗热血的心。
也或许是不想堕入黑暗。
司默对他一而再的仁慈，他也没有记在心上。
这种人，哪怕真的被收服，谁又能保证，是真的收服呢？
“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他的目的如果不是偷东西呢？”
“他要是手里有一把刀，可以轻而易举的贴近周予安。”
“即使我反应足够迅速，也不能保证让姐姐毫发无损。”
说到这里，司耀顿了一下，继续道：
“如果，他身上有定时炸弹，你猜，你能活着逃开吗？”
听着司耀的话，司默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
“阿默，你对他的仁慈，会造成许多不可控的后果。”
“他只是一个贼，他只愿意当一个贼。”
“你是我的副手，你是鬼虎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司说到这里，司耀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不知道你是在捧高他，还是在作践贬低你自己。”
司默抬头，嘴角蠕动几分，声音发抖，“耀哥，司默受教了！”
仔细想想，他的仁慈，是笑话，还很掉价。
“阿默，你记住，世界上比我们有天赋有能力的人有很多。”
“他们若是与我们交好，我们欢迎，若是不屑于和我们交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他们一次又一次挑战我们的规矩，直接给老子灭了他！”
司耀抬头，眼眸离尽是狂傲。
司默满眼崇拜，心头一片沸腾。
这个男人，生来就是一个王者！
“阿默，就罚你，跪在这里，将我刚才说的话重复千万遍。”
“我不希望在你的世界里，再对一个垃圾仁慈和例外！”
说完，司耀不再回头，迅速离去。
过了几分钟，他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他没说话，潦草的将司默的伤口消毒止血。
很快，包扎完撑。
司默嘴唇哆嗦着，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
“谢谢耀哥！”
司耀掀开眼帘看了他一眼，只道：
“咱们是生长在黑暗里的人，就别想着去救赎别人了。”
“你以为我们很体面，可说出去，只不过是地狱恶鬼一般的存在。”
“没有人喜欢黑暗，只不过是因为……我们见不得光。”
司耀收起医药箱，再次消失在房间里。
司默捂着心口，满眼狂热中带着一抹偏执：
怎么没有救赎。
你就在我七岁那年，将一个流浪在外常被欺负的小孩，救赎成一个叱咤一方的人。
……
夜渐深，凉意四气。
次日，一条小道消息在A势底下帮派传都沸沸扬扬。
“你听说啊，那谁……就神偷手，死了。”
“尸体在他常睡的桥洞发现的，全身被打的跟马赛克似的，肋骨都能看见！”
“怎么回事？他不是说跟默哥关系很好吗！”
“哪有啊，我在鬼虎帮的大哥说了，他偷到默哥身上，被他一鞭一鞭活活抽死的！”
“不会吧！？他之前偷东西我也没见默哥说什么啊，顶多打一顿。”
“我还想着也学两招去偷点”
“害，谁知道呢，估计默哥烦了，一次一次不服管教，不如打死干净……”
“有道理啊……”
惨烈又血腥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才半个上午，就人尽皆知。
连带着一些混日子的小偷都不敢轻易开工了。
万一被抓包，没命了怎么搞！
可他们这种混混，不偷不抢，哪来的钱？
在这种压力下，有一部分选择找一份正经工作，解决温饱。
有一部分，选择投奔鬼虎帮。
听说鬼虎帮的薪资待遇不错。
虽说训练苦了点，可受伤了有补贴。
总比偷偷摸摸被打死的好。
现在这世道，打架都有风险。
前一阵不就有个当街聚众打架，被默哥一刀一个祭天了么。
就这样，靠着一则半真半假的消息，A市好长一段时间，没人敢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这些，周予安不知道。
她也不关心这些。
只是听说那个贼死去的惨状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希望他下辈子，语文起码能及格。”
*
转眼，林子衿和林憬琛两个小朋友迎来了一周岁的生日。
这天，林煜彻夜未眠。
他搂着周予安，指尖在她小腹的疤上面来回游走。
从繁星闪闪，到天光大亮。
“林煜，你醒了。”
周予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往林煜怀里蹭。
“好困，总觉得肚子不舒服……”
女人闭着眼睛，软乎乎的嘟囔。
林煜柔声哄着：“再睡会儿，还早。”
听她说不舒服，他不敢再乱动了。
周予安艰难的睁开眼帘，很想爬起来，“孩子生日，想早点起……”
“他们过生日没有你好好休息重要，他们出生的那天，你最辛苦了。”
林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成功让周予安起床失败。
她枕着男人紧实性感的腹肌，睡得香甜。
林煜忍不住捏了下她的小脸蛋，“睡吧，谁都不可以打扰你。”
房间一片安静，楼下却早已热闹非凡。
秦歌和林风一早就过来帮忙了。
他们乖孙孙过周岁生日，自然要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
两人忙着给林子衿打扮成小公主。
林憬琛穿上专门给他定制的小西装，颤颤巍巍的扶着沙发边边走动。
小家伙还走不稳，歪歪扭扭的模样叫人心尖一紧。
虽然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可秦歌还是紧张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