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弄好后，他掀开眼皮，勾手让林子衿走近一些。
“想炒股，想赚钱，我教你。”
林煜忽然想起小丫头的抓周礼，她抓了搓衣板，戒尺，还有钱。
抓的还挺准。
“这些书从第一本开始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书房问我。”
他的语调极其平淡，仿佛在下命令一般。
“子衿，我很严苛，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哥哥。”
“要学要做，就做到极致。”
“你也可以不学，家里的资产足够你挥霍，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林子衿是洛城名媛圈的小公主，哪怕不学无术，也会有人追捧。
家里的资产足以让她安稳挥霍。
如果可以，林煜其实希望林子衿可以一直贪玩长大。
她只要有良好的品行就够了，一技之长或是出人头地，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可林子衿好像不想要这么平淡的咸鱼人生。
“我学！”
小丫头说的十分坚定。
“爸爸，子衿会认真学的。”
小朋友抬头，通红的眼眸闪闪发亮，带着一股执拗。
那模样，和周予安一模一样。
林煜喉头动了动，轻轻点头，声音掷地有声：“我准你半途而废，不想学了说一声就好。”
林子抿着嘴唇，没有应声。
她想自己挣很多很多钱。
这样那群小伙伴就不会明里暗里说她家有钱，可她自己没钱了。
她一定能自己赚很多很多钱，然后把妈妈的项链赎回来还上。
“把书抱回去，饿不饿，让王阿姨给你煮碗面吃。”
林子衿看着林煜缓和下来的脸上，小心翼翼开口试探：“爸爸，能不能…让哥哥回来。”
“外面好冷，哥哥…会生病的。”
林煜垂眸，目光落在小丫头担忧的脸上。
也罢，折腾儿子不急在一时，以后训练中少不了他。
“好。”
听见林煜应下，一股喜悦在林子衿心头窜出。
她这才伸手，打算把爸爸给她的几本书抱走。
程锦从一旁走出来，挽着袖子，柔声开口：“我来吧。”
小丫头手心肿的也挺厉害，一碰就疼。
程锦哪里忍心看她自己搬这么重的东西。
……
两个人的背影很快消失。
林煜盯着半掩的门，思绪游走。
半分钟后，他转身，站在窗口处，俯身看站在院子里的小身影。
过了几分钟，他才下楼。
石桥跟在他身侧，为他撑伞。
林憬琛冷的直打寒颤，可站的依旧很标准。
“爸、爸爸……”
他鼓起勇气，直视林煜的双眸。
他期盼着不要再看见那么失望的眼神。
他希望他是爸爸的骄傲。
林煜同他对视，黑眸锐利，看不出情绪。
林憬琛有些难过，可转念一想，总比刚才那样失望的好。
“憬琛，你把妹妹照顾的很好，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可你不能没有底线。”
“为了陪她胡闹，惹的你妈妈生气难过，憬琛，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忍心的。”
林煜的语气很平淡，很轻缓，可在急促的雨点的干扰下，倒是多了一股别样的训斥。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林煜将落在他肩膀上的视线移开，看向雨中，话音缥缈，“其实我也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是啊，拿你们两个小破孩没办法，连底线也一次又一次拉低。
“我现在，站在和你同等的位置，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警告你——”
林煜顿了一下，静静看了一眼林憬琛，才继续道：
“我林煜的逆鳞是周予安，任何人不能惹她不开心，包括我，也包括你。”
末了，他补充：“今天惹哭她，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林憬琛，你听明白了吗！”
林憬琛心头全是震撼。
他第一次感受到林煜这种不加遮掩的强势霸道和含着狂怒的暴戾。
有种颠覆天地，万马奔腾的的气势。
一时间，他呆愣住，忘记回答林煜的话。
“林憬琛，回答我！”
“是，我听明白了！”
林憬琛大声回答，清脆声音也盖不住他的认真：“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
林煜闭了闭眼，似是在强调：“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林憬琛点头，十分认真的立下军令状：“如有下次，任由处罚。”
林煜盯着林憬琛严肃的脸，这张脸和自己专注狠戾的模样如出一辙，散发出凌厉又冷冽的气场。
父子俩对视了几秒，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下，林憬琛居然没有丝毫怯意，那双刚毅又明亮的眸子，似乎在极力证明他的保证。
在一片淅沥雨中，林煜别过脸去，忽然开口：“一百个俯卧撑，现在开始。”
林憬琛没敢犹豫，立马趴下去做俯卧撑。
他的四肢冰冷而又麻木，每一下活动都疼到骨子里。
林煜垂眸，看着他起伏的肩头，呢喃道：“责罚有什么用呢，安安还是哭了。”
很快，林憬琛做完一百个俯卧撑，林煜挥手让他回去了。
还剩下石岩在雨里站着。
“你是不是很久没练雨中负重跑了。”
男人偏着头问，嘴角分明带着浅笑。
哪有很久，上周刚练过。
石岩哪敢说实话，只道：“是。”
林煜轻轻勾唇，眼梢多了一股满意，笑得像只狐狸。
二十分钟后，念安山庄所有的训练成员，全都在雨里负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