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收嘛～”璐璐蹭到黎晚的肩头，笑嘻嘻的央求着。
“……”
女孩蹭的很近，黎晚嫌弃般的往后退了半步。
小可爱，好好说话行不行。
她抿了下唇，垂眸看了一眼怀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意有所指的问：
“你电话里跟我说的大礼就是这个？”
亲爱的，你看得到我表情里的嫌弃么。
“不不不。”
璐璐摇头，伸出手掌挥了挥。
她路过花店，看见这一束带着露水的玫瑰花，就顺手买了。
唔，确实……有点敷衍。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帮偶像赚大把的票票～
“黎黎，这是我贿赂你哒～”
璐璐顿了一下，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强调道：“喜欢的话给我走个门，安排个职位呗。”
她从官网上看了，工作室缺一个销售管理方面的员工。
她合适的哇！
能和偶像整天待在一起上班，她会激动疯的好吗？
黎晚无奈扶额，看着如此放飞自我且不靠谱的璐璐，满心无语。
“那我的大礼呢。”黎晚显然是想跳过这个话题。
璐璐初梦的主编当的好好的，没必要跑到她这么一个小工作室当销售。
屈才了。
闻言，璐璐眉间的笑意更浓了些，眼尾荡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指着自己的鼻尖，笑眯眯道：“大礼在这呢！”
女孩脸上布满了期待，每一个毛孔都写着：“看我看我～偶像你快看看我！”
璐璐挤眉弄眼的夸张表情还是引起了黎晚的注意，她被逗笑了。
“你？”
别闹，你是大礼吗？
你这算是一个顶级大法宝好不好。
我这小破庙，可不敢收啊。
黎晚淡淡摇头，眸中带着些许宠溺。
这丫头，不过才一个多月没见，怎么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怎么，黎黎，我不是吗？”
“是是是。”黎晚敷衍的应声，只当璐璐在跟她开玩笑。
她将玫瑰花放在了一旁的空桌上，拽过璐璐的手往门口走，“先帮忙招呼一下。”
来都来了，大礼什么的稍后再说吧。
“哦，好～”
璐璐也不再解释，蹦蹦跳跳的跟在黎晚身后，听话的不得了。
小雅远远的看着，眉眼之间很是羡慕。
那女孩的衣服，是国内顶尖的奢侈品牌，她只从电视上见到过。
真好看。
她要是能有一件就好了。
*
霍氏，总裁办公室。
霍凌天彻夜未眠，已经呆坐在老板椅上好几个小时了。
男人深邃的黑眸有些许空洞，看起来毫无生气，像是一个破碎娃娃。
桌上电脑宽大的显示屏上循环播放着黎晚爆火网络的那段视频。
他像是中毒一般，每天看，只要有空档，都在看。
看黎晚的微博，看黎晚的照片，看黎晚的视频，看黎晚的一切。
越看越疯，越疯越看。
只要一想到她，霍凌天心口就能泛出剧烈细密的疼。
疼的他无法入眠。
明明是他的妻，他却连去见她一面都不敢。
好多天了，他有好多天没见到黎晚了。
好想她。
霍凌天双眸布满了红血丝，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轻柔眷恋的抚.摸着电脑屏幕。
晚晚，恭喜你，开业大吉。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今天是黎晚工作室开业的日子。
他应该去祝贺一下的。
可他不敢。
自从上次醉酒之后，霍凌天连办公室的门都不愿意出。
他厌恶嫌弃自己，害怕与人接触。
害怕看到他们虚伪讽刺的目光。
害怕听到他们戳着他的脊梁骨窃窃私语。
说他是渣男。
说他对感情不忠。
说他婚内出轨。
说他女伴成群。
说他罪无可赦。
明明黎晚那么优秀那么好，他眼瞎，生生用冷水浇灭了她的一腔爱意。
……
不能想了。
每每想起，无尽的悔意几乎要将霍凌天给完全淹没。
他就好像是沉溺在一片名为忏悔的海水中，咸涩的味道冲撞的男人心里发酸发疼。
无处可逃的窒息感永无休止的折磨着他。
可他不愿离开。
还自虐般的潜到海底，大口大口的咽着这灼人心肺的思念。
最终，男人千疮百孔的心被蛰的疼到痉挛，疼到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溢。
疼到霍凌天伏在桌上泣不成声。
咿唔声总是能汇成同一句话。
黎晚，我错了。
你回来吧。
沈亭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抿唇不语。
他面色从容又平淡，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只不过看着肩膀不停颤抖的BOSS，他还是会感叹一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或许，BOSS他真的改了吧。
这些天，沈亭是和霍凌天接触最多的人。
霍凌天的所有转变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变的特别彻底。
一天要洗八百次澡。
把每一寸肌肤都搓的发红渗血，伤口将一件件的白衬衫染成粉红色。
就像是染上了洁癖。
对，没错，一个这样不干不净的人，居然有了洁癖。
霍凌天拒绝去看医生，沈亭也不敢违背命令。
惹怒霍凌天是没好下场的。
他只好在网上查阅资料。
霍凌天这种情况，是一种心里疾病。
算是洁癖又和洁癖不同。
如果说有强烈洁癖的人是嫌弃这个世界不干净的话，那霍凌天就是嫌弃在自己不干净。
他还觉得全世界都在嫌弃他。
因此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每天都待在这一方小天地来寻求安全感。
他害怕别人的触碰。
那样会弄脏他们，惹人嫌弃。
有次，有个合作商要和他握手，霍凌天居然躲闪着后退。
沈亭记得很清楚。
霍凌天解释的时候都是带着颤音的。
他说，“我很脏，别碰我。”
天知道沈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震惊。
那样嚣张的霍家少爷，一朝之间，竟能说的出这样自我贬低甚至是侮辱的话。
也就是从那天起，沈亭知道，霍凌天是真的改了。
当一个人把所有骄傲自尊完全抛弃的时候，他便再也没了半分往日的模样。
剩下的，全是低贱到尘埃里的深情。
“我要去黎晚的工作室，你去给我准备一下贺礼。”
霍凌天抬头，声音嘶哑的吩咐着。
“好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