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恒,既然你有自信能够处理好郭淮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吴磊嘴里叼着香烟,用力吸了一口,腾腾袅袅的烟雾四散扬起:“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去找钱黎好好的聊一聊,解决一下关于古岩商会之后该如何运作的问题。”
“吴总,你应该知道钱黎刚刚打你电话的意思,他不是想和你一同解决问题,而只不过是想让你在背后出力帮忙罢了,等你把商会会长的头衔给摘下去之后,你就赶紧抓住机会,直接退休养老算了。”
孙恒耸了耸肩,很是轻描淡写的随口说道:“我和你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你毕竟是沈三石和乔远山的多年老友,我不希望你最后落得一个还要替别人背黑锅的悲惨下场。”
“在你和钱黎见面之前,我劝你还是先去商会一趟,把与辞职相关的手续全部办理好之后,再跟对方谈谈之后的问题。”
“其实如果按我来说的话,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当你离开古岩商会的那一瞬间,那你究竟会如何发展已经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孙恒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他口中的言辞虽然相当的锋利直接,却也是的的确确的再为吴磊本人着想:“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也见证过了繁荣和衰退,是时候可以退休养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之后古岩商会的问题,就交给钱黎去解决吧,哪怕对方直接把事情搞砸,古岩商会因此彻底成为过去的代名词,那又能如何呢?”
“正所谓老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松海这座城市缺了谁都能继续往下运转,情况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没有古岩商会,也会有其他的商会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到时候优胜劣汰,一切不是你我用几句话语便能够轻易翻页过去的。”
吴磊点了点头,满脸的复杂和苦涩,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拧作一团,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心脏也开始砰砰砰直跳起来:“我知道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知道错了就是错了,哪怕我现在想要亡羊补牢,那也为时已晚,根本再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但我只不过是仍旧有些不甘心罢了,我的自尊心不容许这次的失败,但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真正的长胜不败呢。”
“我吴磊是个俗人,没有那么多的崇高理想,为的就是能够在既定规则之下,赚到足够的利润,可这些年来,我虽然想要尽可能的管理古岩商会,却也是时常感到力不从心,但老会长既然选择把会长的位置交给我,我就绝对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信任。”
“只是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想明白,有的时候你自以为可以人定胜天,却往往也只不过是命运的囚徒罢了,所谓的改变命运,全都是无谓的徒劳挣扎,就像现在,钱黎只不过是利用了成员之间对于我的误会和矛盾,并且在无形中扩大了这一影响,可我却依然还墨守成规,想要用过去的管理方式继续操控着这艘大船乘风破浪,可最后的事实证明,我不仅错了,还错的十分离谱。”
“现在的时代早已经不是过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越发的淡薄,根本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只要稍微语言挑唆一下,背叛那不过是最为简单寻常不过的事情。”
吴磊抬起眼眸,看向万里无垠的天空,他的脑海之中,再次回想起了年轻时候,在老会长的带领之下,他和钱黎可以说是互相视对方为知己,从来没有任何的矛盾和隔阂,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两个人却因为某些极小的事情越走越远,不,或者应该说,是他们对于事物的底层看法,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吴磊依旧像老会长那样,试图用所谓的诚信来约束手底下的成员,而钱黎则不同,他张口闭口就只有利益,既定的目标,每年的增长率,这些才是商会成员们最为关心的事情,只有真正落到自己口袋里的钱,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除此之外,全都只不过是虚妄罢了,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吴磊想通这一点虽然有些晚了,但却并不妨碍他彻底的放下心中的执着,他不想去责怪任何人,同时,身心的疲惫也让他但也没有任何的斗志,他心里十分清楚明了的知道,继续和钱黎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虽然此时此刻吴磊手中的底牌已经相当至少,但他仍有反击的力量,而且还有一些方案虽然只是初步定制,却已经能够对钱黎所在的势力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和打击。
但一切正如孙恒刚刚所说,如果吴磊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坐收渔翁之利,古岩商会也将彻底的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想通这一点的吴磊才会最终放下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主动给钱黎打去了电话,在电话里他也明确表示,之后不会再参与商会内的任何业务。
哪怕是几天之后的晚宴,吴磊也决定不再参加,更不会有任何别的什么想法,这在孙恒看来,倒也算得上是明智之举,那些晚宴上的人物非富即贵,而且不少都和吴磊关系较好,一旦他们得知事态已经变得如此严峻,必然免不了又得一番争斗,这是吴磊不想看到的,同样也是钱黎绝对不愿意面对的,所以后者才会如此着急的要让吴磊辞去会长的职务。
孙恒看着那一言不发的吴磊,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吴磊长叹一声,表情认真的看向面前的孙恒,随后沉声开口说道:
“孙恒,关于商会的事情,我很感激你,多的我也不说了,之后你只要有用得到我吴磊的地方尽管开口,到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